令贵妃话锋一转,低声道:“本宫也不是一无是处,至少皇上至今为止,对本宫恩宠有加,嬷嬷,皇上今日歇在哪个宫里?”
“回娘娘,在书房。”
令贵妃心下一叹:“就让他歇着吧,安亲王刚走,本宫便急吼吼的凑上去,难免落人口舌,明儿一早派人去晋王府和萧府吱一声,都给本宫稳着些来,急不得!”
“是!”
…
令贵妃这头按兵不动,李锦夜又远走两广,京城一下子无波无澜起来,皇帝照常上朝,下朝;文武百官也照样混日子。
玉渊更是深居简出,除了初一、十五往鬼医堂义诊外,等闲不到外头去。
七日后,李锦夜的头一封家信抵达京城,信上只有寥寥几字:吾安,勿念,思卿!
玉渊看着这六个字,想着今日公主府将十万两银子一并收下,只觉得心下安稳了许多,当夜破天荒的睡了个好觉。
而就在她沉沉入睡的时候,西北的一处王帐里,一只黑头鹰在帐顶盘旋嘶鸣。
帐帘一掀,一高大男子大步走来,长臂往空中一伸,老鹰稳稳的落在他的手上。
他亲了亲鹰嘴,手摸到它的脚膝,顺势抽出一块绢布。
此刻,天空群星璀璨,与天脉相合,浩瀚银河横天而过。他将绢布展开,对准天上的繁星。
星光从小洞里折射而下,连成了一句匈奴语--安亲王离京数月,时机已到,大计可成!
“哈哈哈哈!”
一阵硬朗的笑声响彻天际,惊得王帐里女人们纷纷跑出来。
“大单于,您笑得这么开心,可有什么喜事?”
说话的女子是个汉人,眉眼之间依稀有几分高玉渊的模样,正是赫连战最宠爱的小妾。
赫连战扭头,看着这小妾出神,鬓角垂下以金线所编起的细绦辫,侧脸英俊得令女人们挪不开目光。
“这不是你一个女人该过问的事情!”赫连
战淡淡道:“各自回帐,这几日老老实实呆在帐营里,孤王有大事要做,去罢!”
几个女人相继离去,赫连战朝身后的近侍扫了一眼:“去,把军师叫来。”
“是!”
赫连战摸黑出去,来到营地外的湖畔,看着湖泊中倒映的繁星,皱眉思考。
“大单于!”一个声音在身后响起。
万籁俱寂中,一个身影在黑暗中显现,那人一袭黑衣,立于树下,露出一双黑沉死气的眼睛。
此人,正是应该在流放之地的谢府二爷谢奕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