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莫妮卡不太自然地用手指拈着发梢,脸颊微微发红,支吾着对我说:“哦、哦……你知道就好。”
一个半小时之后,列车抵达了罗马。
我走下车厢,踩在坚实的地面上。相比起那不勒斯,我还是对罗马比较熟悉,尽管这时的罗马车站跟我记忆中的模样有所出入,但差别不大。
依次排列走下车厢的人流像一只只出巢的蚂蚁。此时的罗马已经入夜,站内亮如白昼的灯光将黑夜阻挡在透明天窗之外。
我扫视了一圈四周,忽然顿了一下,看向前方。
那里站着一个人。
他既不是旅客,也不是行人。他穿着考究的黑色西装,半张脸掩藏在压低的黑色爵士帽下的阴影下,他身材高大、身姿挺拔,伫立在灯光下的身体就像一道一动不动的影子。
这道影子悄无声息地朝我走了过来,像猎人逼近猎物、铡刀逼近犯人的头颅。透明的天窗、停止的列车、发白的灯光、成群的旅客、空无一人的长椅……所有的这些都逐一退去,然后消失,消失在我的视线里。
我置身于他的影子之下。
“莫妮卡·玛里尼说,她从那不勒斯为我带来了一件礼物。”
他垂下黑色的眼睛,瞳孔、目光、眼神、神态无一不在俯视着我。
“这件礼物会是你么,小女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