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尔爬在最后,差点被正在崩塌的通道吞没。

幸好断手及时上前帮助,将他拖出来。

只听见背后轰隆一声巨响,墙壁随之恢复原状。

贝果夏和康纳坐在地毯上,仍处于心悸之中。

他们还在消化刚才的事。

而卡尔向后一倒,躺在地毯上,张开双臂,看着天花板,语气复杂:“我终于再也不能过去了。”

他知道对面的一切都是假的,只是控制不住。

“你真容易吸引奇奇怪怪的事情。”康纳抱着手臂,对卡尔说。

“因为我的人生中道路上的分支很多,通往各种不同的方向。”卡尔回答,“我一直觉得,《what u wanna b》这首歌听上去就是为我的人生做总结。

“我可以成为教师,可以成为医生,可以成为律师,可以成为罪犯教父的养子,可以成为吸血鬼,或者可以沉迷虚假的幻境,被拿走灵魂……”

卡尔突然坐起来,张开双臂,将康纳和贝果夏同时揽住,让他们的脑袋紧紧贴着他的额头。

“这世界上只有一件事我做不到,”他悄声说,“那就是组建家庭。

“就在去年,我差点结婚……”

两个人听到这句话,都很吃惊。

“我认识她时,她是护士,我是医生,”卡尔低低地说,“她告诉我,她被前男友欺骗,未婚先孕,只好打掉孩子,她的父母都是天主教徒,不能忍受这两种行为,便将她驱逐出门。我很能理解她的感受,我想帮助她,所以我向她求婚。”

“后来呢?”康纳忍不住问。

“她的父母很高兴,”卡尔平静地低语,“他们本以为这个女儿再也嫁不出去,只会让家族蒙羞,但我声称自己是个律师,有配得上他们家族的身份和地位,他们高兴极了,很容易就接受我的提亲。

“我辞掉医生的工作,花了四周时间通过司法考试,拿到律师资格证,被推荐到一家很有名的律师事务所工作。一切都变得名副其实。

“婚礼在即,所有事都进行得十分顺利。

“但我之前犯过错,很大的错误。有人一直在追击我,于是我打电话告诉那个人,‘我要结婚了,能不能让过去的事清零?’。他说‘不行,有些事做了是抹不掉的’。

“婚礼当天,他们追过来,我想让那个女孩和我一起离开。”

卡尔摇摇头,眼眶湿润:“但她选择了另一边,我只好一个人走。”

“卡尔。”

没想到同伴还有这样的过去,贝果夏和康纳都不知道该怎么说。

他们从来没经历过类似的事,也没见过,更不懂该怎么安慰哭泣的同伴。

“我真的很爱你们,”卡尔抽泣着说,“真的,我从来没有像和你们住在一起的这段日子一样轻松快乐。”

卡尔紧紧地搂着他们两个人。

于是,他们也抱住他,轻轻拍着他的后背,感同身受地难过。

良久,卡尔松开他们,擦擦眼泪,故作轻快地说:“好啦,还真是一片混乱。你们想喝什么吗?”

贝果夏很高兴他能恢复原样,马上回答:“热巧克力。”

“我也是。”康纳应声道。

卡尔在厨房,背对着他们,将安-眠-药的粉末倒进两个杯子里。

断手跑过来,停在水池旁,敲着厨台的台面,仿佛很不赞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