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茉莉亲娘六年前得病死了,第二年张全柱娶了郭槐花,郭槐花一张利嘴谁都怕,自从她进门,说三道四的人确实少了一些。

可张茉莉并不喜欢这个后妈……

胡思乱想间,张茉莉到了家,隔着大老远就听见了郭槐花的大嗓门:“谁是资产阶级?你再说一遍试试?”

张茉莉不用猜就知道,准定又是和隔壁的孙婶子吵架了,孙婶子是有名的小辣椒,从做姑娘那会儿就没服过谁,一嘴利齿把人说的哑口无言,等郭槐花嫁过来,两个人没少吵。

孙婶子眼尖瞧见了张茉莉,她拉住了张茉莉:“茉莉你瞅瞅你后妈,哎呦,真是难为你们几个孩子了,跟着她过了这几年……”

不论自己家怎么样,总是要一致对外的,张茉莉抽回了手:“孙婶子,你这不是挑拨离间吗?”孙婶子面上一晒,冷哼一声回了家。

郭槐花收回了张扬跋扈的神态,掸掸藏蓝色劳动布上衣,语气冷淡:“回来了?江家不少你吃不少你穿,回来做啥?”

鉴于郭槐花一直是这种语气,张茉莉也没当回事,往里面探探头:“我爹呢?”

“屋里喝酒呢。”

现在没什么好酒喝,张全柱最爱喝红粮大曲,碧绿色的瓶身,大红的商标纸,喝上一口辣到嗓子眼,上次喝还是女婿送的。

桌上摆的是供销社打回来的散酒,喝下一口就知道掺了水,张茉莉进屋挨着炕沿坐,张全柱微红着脸说:“我喊你回来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想问问,文恒啥时候回来?”

张茉莉摇摇头,江文恒走了之后除了开始的那封信,现在一点消息也没有,张全柱又说:“你啊,别老和文恒吵架,家和万事兴。”

说起这点张茉莉就觉得惭愧,重生以前的她,没少和江文恒吵架,明明是一件小事,两个人就争的不可开jiāo,每次都是她挑起战火,不依不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