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身葬在城郊荒岭,坟头草长了半人高,八九年没有人去祭拜过。
而小的那个……
裴慎泼了一脸水,不再温热的水珠顺着脸庞滚落,他闭了闭眼,再睁开眼时,眼底已是一片清明。
真是天道好轮回。
他做了半生láng心狗肺之人,每年祖母撵他出门,他都在外面躲一天才回家,更是再也没踏过城郊荒岭之地,本以为这辈子亲缘寡薄,再不会对任何人动容,早已做好了孤身一人的准备,不成想,一把心火将他的理智焚烧gān净,已是身不由己。
如今求得不得,不敢奢求,大抵就是报应。
……
过了上元节,过年的气氛也渐渐消去了。
甄好又回到了铺子里,每日都开始忙碌,裴慎也是如此,书房铺子两头跑,秋闱临近,更是紧张忙碌。
也不知道是不是甄好的错觉,自上元节那日,她与裴慎说开了之后,裴慎好像当真在避着她了。
两人管着的是不同的铺子,甄好渐渐上手之后,也不用再找他出主意,她在铺子里,见不到裴慎,在家时更加见不到,裴慎把自己关在书房里看书,连每日饭食都是麻烦下人送到门口。
明明是住在同一个院子,本应该是低头不见抬头见,甄好一天下来见他的次数还没有见裴淳的次数多。
甄好又是庆幸,又是纳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