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子离忍不住心里发笑，因为阿六背叛而带来的阴霾仿佛也被驱散了。

但随即，他就恢复了淡漠的情绪，因为这对他说来可不是什么好兆头。情绪因为另一个人的一举一动所牵动，那就是说他在乎了，他有了软肋。

可，是这一刻，他才意识到的吗？

不，他一直很克制，克制到他因为一个人彻夜不眠也不愿想是因为什么，克制到不顾自己的生命去救一个人也不愿想是因为什么，克制到他红了双颊，红了耳根，惊了心跳也不愿想是因为什么。

而刚刚，他明明心中欢喜也要故作淡漠，也不愿想是因为什么。

从来，他都是克制的。因为那一大家族的人在等着他，靠着他，他背着杀妻、杀姐妹的直接仇恨，和父母双亡的间接仇恨，走到了大昱朝的对立面。

而今他决不允许自己和大昱朝的血脉有任何除了利益以外的瓜葛。

“殿下还是不要开玩笑吧。”沉默半响，兰子离声线清冷又透着疏离。

纪云薇皱眉，对兰子离的反应十分不满，自己都已经如此调|戏于他了，为何他还是这副神情？

她一把揪起兰子离胸前本就凌乱的衣襟，然后垫脚倏地靠近。

纪云薇的脸近在迟尺。近到，他都能够感受到她温热的呼吸，正一下下轻柔的喷洒在他脸颊上。

他心口像是有人拿着羽毛轻轻划过，痒痒的，却无法抓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