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唯不恼,随手拿了块桂花糕吃着。
淡淡的桂花香,加上入口即化的绵软口感。虽略显甜腻,但配上清苦的茶水,甜苦交织,只剩下恰到好处的满足感。
不愧是大家。
季唯没再吃糕点,右手轻轻拍打扶手。约有百十来下时,一人叫住了张全。
“全叔,你怎么在这?”
张全是张家远房表亲,少年时就跟在张家老爷身边搭手。他为人心思谨慎,却不大有做生意的脑子,因此张老爷子让他留在张家做个管家,平日里受到张家上上下下的尊敬,就算是张家少主人,见到他都得称一声叔。
张鸣远在屋里念了一日书,本打算上街转转,却没想此时张全没在屋里照顾父亲,竟站在厅里不知做什么。
他有些不解,朝他走来,就看到不远处坐着的季唯,扬声道:“家中有客,我竟是不知,鸣远失礼了。”
张鸣远从十岁起,以考中举人为目标,如非必要,甚少出门,大都关在书屋苦读。他从未见过季唯,也没听过关于他的传闻,见他气宇轩扬,高大威武的模样,心道不凡,便生出几分结交的念头,快步朝他走来,站在他身前,举手作拱。
“不知郎君如何称呼?”
季唯起身,学他行礼,朗声道:“在下季唯,家住隔壁西巷,前来拜见张老爷子。敢问可是张家新中秀才?”
“是我,找父亲何事?”
季唯拎起放在一旁的油纸包,“前些日子,多亏张老爷子,肯把多余砖土赠我。我心中感激,也没什么好送的,就把自个儿做的吃食送点过来。张秀才既然过来了,不如尝尝?”
他一边说,一边拆红绳。
“虽不是什么贵重东西,但胜在新奇。是我闲来无事琢磨出来的,别地儿没有。”季唯捧着油纸包递到张鸣远跟前,张鸣远不好拒绝,将信将疑地拿了块黄油饼干,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