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好气的道:“那陛下为何突然对赵家示好?”

川儿将揉完了的白玉鸡蛋囫囵吞下,又喝了满杯茶,这才摸着肚子道:“论功行赏,陛下此番奖赏,自然是看在赵家立功的份上。”

赵贤妃却想不出自己有什么功,“难道是为了那些绣娘的事?”可做凤袍是早就定下的,她身为嫔御,也该为未来的新皇后尽点力,若说皇帝因为这个而赏她,她自己都不太相信。

川儿提醒道:“没有功可以建立功勋嘛,陛下先给了酬劳,再让赵家替他办事不是一样?”

赵贤妃更不解了,“本宫有什么可为陛下效劳的?”

川儿朝甘露殿的方向努了努嘴,又朝她使眼色,“您忘了贵妃娘娘?”

赵贤妃心中一动,虽说宫里已竭力封锁消息,可魏太后的病忽然坏忽然好,这事便透着古怪。再联想到之前的传闻,赵贤妃似乎明白了什么,看来是谢婉玉撺掇太后娘娘装病,好拖延陛下封后的打算,只不过陛下英明神武,立马就将阴谋粉碎了。

如今看来,陛下分明恼了谢家,才故意提拔赵家为首的武将势力,好趁机向谢相施压,让他无暇插手立后之手。

赵贤妃撇撇嘴道:“其实用不着这样费事,哪怕陛下不赏,赵家也定要跟谢家过不去的。”

这些年她跟谢婉玉周旋了多久,谢赵两家就斗了多久,无非是此消彼长而已。加之陛下南巡那段日子里,谢相赶走一批赵家势力,又借机扶持自己的人,赵家早就想报复回来。皇帝犯不着绕这么一个大弯子。

当然赏了也更好,有奖赏才有动力嘛!

弄清事情的因果后,想到皇帝还是为了那林氏,赵贤妃难免有些失落,不过家族的兴盛,又令她重整旗鼓。算了,她一个女人管不着宫外的事,还是老老实实为林若秋做嫁衣裳吧,否则任务完成不了,没准林氏会怎么到皇帝跟前进谗——连谢婉玉都被她斗倒了,可见这女人多么恐怖。

赵贤妃于是叫了一个绣娘过来,问起她凤袍的进度,那绣娘回道,已经在加紧做了,她们并不敢耽搁,每日都在连轴转,严重的时候甚至只能睡两三个时辰呢。

赵贤妃听后便有些不悦,“这样着急是赶着投胎?慢工出细活,但凡有点岔子,本宫定得回了皇贵妃,好好惩治你们。”

身为监工,底下人懒了赵贤妃自然要催,可若是太勤奋也不妥——不然就显不出她这个监工的重要性了。

横竖立后还有大几个月,慢慢来,不用急。

可谁知那绣娘望了她一眼,战战兢兢答道:“魏公公说了,陛下开年之后就会另立新后,命奴婢们定得将衣裳赶出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