缈缈眨了眨眼,看清了眼前的画面,眼前是屋顶房梁。难道那些人还这般好心,没有干看着她失去气息,还将她搬回屋子里救了回来?
她微微动了动,手脚便触碰到一具温热的身体。缈缈微微侧过头,入目的是宽阔厚实的脊背。应当是个人。
她一愣,继而脸色煞白,嘴唇控制不住地开始颤抖起来。
她费了好大的力气,才用哆哆嗦嗦的手脚撑起身体,从这人身边挪开。她裹着薄薄的被子从床榻上爬下来,身上有阵阵酸痛传来,隐秘的部位更是传来古怪的感觉。
缈缈无暇顾及这些,等双脚落了地,她环顾四周,这看上去并不像是一间卧房,方才她躺着的软塌也仅能用来让人短暂歇息而已。门外人来人往,还有人声从外面传来。缈缈的视线落到屋中摆了满桌的菜肴上,菜色丰盛,却未动几口,这会儿已经冷了,汤面上都凝了一层稀疏的油脂。
缈缈咬紧了唇,立刻明白自己身在何处,险些就要脚软摔倒在地。
她记得这儿,就是从这一日,从这儿开始,她的世界天翻地覆,陷入了无可回头无法挽救的深渊里。再到后来客死他乡,直到临死之前,她也死不瞑目。
她无数次的回想起过这一日,恨不得将每一幅画面就深深刻在自己的脑子里,也无数次的后悔过,为何没有早一些看清那些人不怀好意。
缈缈在原地站了许久,直到连呼吸都变得有些困难,她才总算回过神来。她深吸了一口气,闻到的尽是浓郁的暧昧气息。
缈缈片刻也不敢耽搁。她甚至来不及去想自己为何会站在这里,只是本能的,想要从这场噩梦之中逃走。
因为她知道,再过不久,她的表哥就要带着人破门而入。
这儿不是卧房,更不是府中后院,而是京城里的一处酒楼。大门打开,外头来往的客人一眼便能看清屋中的景象。也就是在这一日,门外所有人都看见她未着衣衫躺在屋中,仅有一条薄被遮体。也是在这日开始,她成了全京城人尽皆知的荡|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