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褰棠抬头想了半日,问道:“大姑娘是谁?”
诚国公夫人说道:“你怎么连她都记不得了?她就是你大伯母的姑娘。”
虞褰棠还是一副没想起来的样子。
直到虞褰樱进来见礼,虞褰棠才恍然想起,说道:“原来是长姐。”
这一下的恍然,虞褰棠可是真心实意。
只因虞褰棠从贱女的记忆知道,虞褰樱的将来,可不得了了。
虞褰樱的生母正是虞关氏,当年虞关氏的才干就是太后亦多是称许,只可惜她也不是个长寿的。
常言“情深不寿”,说的就是虞关氏这样的人。
虞褰棠心内算算日子,虞关氏应该是明年冬便撒手人寰了的,如今也应该有了些许征兆才对。
在虞关氏也没了后,虞褰樱这样失了怙恃的女孩儿,凭你有多得势的叔父,不说皇室宗亲,就是与诚国公府门第相当的人家,也是看不上的。
但这姐们儿是不甘下嫁,矮了家里姊妹一等的,她受得住委屈,沉得住气,眼光独到又魄力十足,末了还真让她飞上了枝头成了凤凰。
这里头的关节,还要从渣男的父亲——当今皇帝的兄长说起。
在当今皇帝迫于局势,把那位被蛮夷俘虏扣押,又名义上被尊为太上皇的兄长接回来时,虞褰樱毅然进宫为小小良人,伺候这位被幽禁在西宁苑的太上皇。
虽说是太上皇,可被幽禁之人是与监下囚无异,其中的艰难是能想象的。
虞褰樱却还能任劳任怨,整整伺候太上皇十年,并育得三子。
其中最要紧的是,与太上皇结下了患难之时的情义。
十年后,渣男和太上皇里应外合,趁当今皇帝病弱,发动政变夺回了帝位。
太上皇得回帝位的头一件事,就是册封虞褰樱为皇贵妃。
之后,太上皇身边再无宠妃。
而虞褰樱把三个儿子也教得很好,几年后还险些把渣男从太子之位拉下马来。
虽然虞褰樱的结局也不太好,诚国公府的衰败也和她不无关系,但并不妨碍虞褰棠对这位姐们儿的欣赏。
所以见到虞褰樱过来亲近她,虞褰棠的笑也真心了几分。
虞褰樱笑说道:“二妹妹这是才认出来我了,不然怎么说出方才那样的话来了?”
诚国公夫人拿帕子给虞褰棠揩拭了嘴,又哄劝了虞褰棠两句,让她多用些面食,才拉着虞褰樱到一旁说话。
诚国公夫人轻声对虞褰樱说道:“你妹妹如今是病糊涂了,见谁都半天才认出来。”
虞褰樱诧异道:“可太医不是说妹妹并无大碍了的,怎的还会这样?”
诚国公夫人摇头道:“囡囡这症候怕是十分偏僻的,寻常医者都不知道,这才说什么的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