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虞褰棠奇怪虞褰樱到底要做什么的时候,就听说那位俏才人来请安了。
虞褰樱画蛇添足地对虞褰棠说:“俏才人如今正得宠,她偏要来我如今也不好挡的,只得委屈二妹妹跟着我暂且忍耐了。等俏才人走了便好了。”
所以俏才人就进来了。
俏才人再不是当初德寿宫里洒扫的宫人了,皁罗包头的尖顶乌纱鬏髻,银鎏金的吉祥文字头面,身上是加白护领的云肩通袖缠枝花襕的丝绵袄,配的是插摆阔面的马面裙,颜色也是月地白的多,故而更添了高洁清冷。
“恭请寿王妃金安,婕妤金安。”俏才人款款万福请安。
“起吧。”虞褰棠并未多言。
虞褰樱说道:“俏才人今儿怎么想起过来请安了?我这地儿,俏才人可是少来的。”
俏才人立于地上,平平淡淡地说道:“依礼妾每日都该来给婕妤请安才是,只是每每皆要侍奉皇上,便少了机会。今儿也是正好寿王妃来了,妾便一并过来请安了。”
虞褰棠还是没搭话。
虞褰樱便说道:“这也算是你的心了,但既然安也问完了,俏才人便去吧,我和王妃还有些姊妹间的体己话要说。”
俏才人瞥了一眼虞褰棠,福了福告退了。
人一走,虞褰樱便红了眼对虞褰棠说道:“你也瞧见了,还没怎样呢,这就敢耀武扬威来了。我也知道宠爱是长久不了的,没想到会这么快,就又成了别人了的。”
虞褰棠说道:“这便是家里不愿女儿进宫的缘故了,可事已至此,也只能是婕妤自己看开些了。”
虞褰樱道:“事到如今,我也只能指望家里了。家里可能搭把手?”
虞褰棠看着虞褰樱的眼睛说道:“若有法子,我也成不了寿王妃。”
虞褰樱目光躲闪着说道:“也……也是,我暂且忍耐忍耐就是了。”
虞褰棠从东配殿出来,迎面就见俏才人在等着。
俏才人福了福,说道:“这后宫到底不比皇子苑,劝王妃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两厢无事了,才都好。”
虞褰棠挑挑眉,说道:“俏才人这是在警告本王妃吗?”
俏才人说道:“不敢,不过是一句告诫之言。”
虞褰棠笑道:“既如此,本王妃不防也告诫俏才人一句,这东西六宫里的那以一个不是都曾得过宠的,得宠时别张狂,失宠时才是见真章的时候。”
说完,虞褰棠哼着不成韵的调调,唱着“眼看他起朱楼,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楼塌了”,出了汉广宫。
气得俏才人回了西配殿便咒骂道:“看你几时克死寿亲王,那时就是你死的时候。”
西配殿里侍立的一个小宫女听见了,头越发低了。
二月里,因着春耕亲蚕等国之重务,皇帝和魏皇后都不得闲,俏才人这夜没能等来皇帝,但知道胡前程会来,便把屋里侍立的人打发了出去。
只是让俏才人没想到的是,胡前程来了一个字没说,抬手就给她一个耳光,把她都打蒙了跌坐在地。
半晌才回过神来的俏才人仍不明白挨打的缘故,怯怯问道:“妾惶恐,不知何处出了错,让太子爷如此惩戒于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