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柔于胡前程多少是有些恩情的,胡前程也曾旁敲侧击地规劝过桑柔,奈何桑柔一意孤行,他就没法子了。
现下桑柔求到跟前来,念在从前一起伺候太子的情分上,胡前程便劝说桑柔道:“如今太子爷在前朝难着呢,承徽安生些好多了。”
桑柔一叠连声的答应了,还问了大哥儿的去向,这才是她最想知道的。
胡前程是知道大哥儿的去向的,但他不可说,便又说道:“无论如何,太子爷可是皇长孙的父亲,不管皇长孙在哪儿,还能害了皇长孙不成。承徽只管知道,皇长孙如今是再好不过的就成。”
桑柔一听只当大哥儿如今又到了太上皇跟前了。
现如今可不比当初了,太上皇复辟重新临朝,大哥儿在太上皇跟前养着,比养在张氏跟前更强一万倍的,故而桑柔没有不欣喜若狂的。
想到儿子以后的前程,不说在王语贞和黄良媛面前,就是在张氏面前,桑柔自觉腰杆子都硬了些。
张氏的刁难和磋磨,桑柔便不再承受了,一心一意等着儿子出头,让她扬眉吐气了。
只是如今桑柔想安生过日子,却是不能了。
王语贞还罢了,被桑柔得罪狠了的黄良媛和苏承徽如何能轻易便放过了的。
黄良媛最是能说会道,在外还有贤名,她说的话衡候人没有不信的。
因此不过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在黄良媛嘴里就成了不得了的大事。
再加之张氏因为桑柔突然对她的转变,让她很不痛快,也添油加醋了起来,闹得太上皇都知道了衡候人的后院不宁。
太上皇一句,“家事不宁,何以国事。”便把衡候人手里的差事都夺了,因此太上皇终能独揽大权了。
衡候人也知道这是迟早的事,但怎么想都没想到会这么快。
看在大哥儿的份上,衡候人终究没把桑柔如何,没想却让桑柔的日子是越发的水深火热了。
桑柔是宫人出身,忍耐是她的强项,倒也还过得去,可在给张氏侍疾的某一天,桑柔被张氏摔碎的药碗划破了脸,她便再忍耐不住了。
因为在桑柔看来,衡候人喜欢的就是她这张柔弱无辜的脸,如今脸坏了以后还怎么挽回衡候人的心,她可是还想着大哥儿能多几个同胞兄弟,也好相互扶持的。
所以桑柔慌了,怕了,更把张氏给恨毒了,巴不得张氏立时就死在眼前。
为此桑柔连下毒都想到了,可别说毒物了,就是寻常的药材她都弄不到的。
唯有一样东西是桑柔容易得的,那就是香灰。
而在桑柔给张氏下香灰的那天,太上皇想起来要见大哥儿,衡候人就去寿王府把大哥儿抱了回来。
看着大孙子越发康健伶俐了,考较之下发现大哥儿还识得一些字了,太上皇没有不高兴的,让衡候人终于也能得了一句赞赏,说衡候人教得好。
好容易回来一趟,也不能不让大哥儿见一见生母的。
也是正好桑柔就在张氏宫里侍疾,衡候人便领着大哥儿去了继德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