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候人一听就明白了太上皇不容他拒绝的意思,可他心中的太子妃之选只能是虞褰棠。
就在太上皇又重提了石亨之女时,衡候人答言道:“石大人是父皇存心栽培了入内阁的,其女若为太子妃,前朝东宫这一里一外的,可就都在她们父女的手里了。”
闻言,太上皇果然就迟疑了。
衡候人这才又说道:“不过只给个太子良娣的位份,有了同为良娣王氏的牵制,再另选太子妃压制着,也不能让石大人之女一家独大了。”
太上皇思量良久后,说道:“既如此,倒十分合宜了,就依着太子的意思办吧。至于太子妃之选,再斟酌就是了。”
衡候人回道:“太子妃之选到底干系甚多,父皇谨慎些也是应该的。”
从太极宫出来,衡候人暗暗松了口气,只是他的这口气还没松到底,不过是四五日的功夫,太上皇又提出一人选来。
太上皇所提之人是一位武将虎女,还说:“此女仁义端方,堪为太子妃之选。”
衡候人答言道:“身为太子妃端方公允,的确才能在儿臣的内治之上有所助益,只是前朝如今文武之比,武官日渐弱势,此女出身武将之家,气势上就要矮二位良娣一头,那时不说压服儿臣后宅,就是独当一面怕是也要难了。”
提到前朝的党派之争,看着太上皇也不禁忧虑了起来,文官集团日渐做大,他已经隐隐有种要掌控不住的无力感了。
罢,太上皇说道:“武将势弱,还要另外再扶一党牵制文臣才是。”
衡候人听太上皇如此说,是巴不得他转移话题的,便说道:“父皇可是有了良策。”
太上皇看向在角落里侍立的新任御前总管张有庆。
张有庆虽低着头,但也有所感,躬身倒退着就出去掩门了。
太上皇这才说道:“这些个外官与内官最是不同,这些个阉奴没儿没孙自然没有长远打算,用他们比前朝那些私心颇重之人更为安心。”
衡候人愣了愣,说道:“父皇这是打算扶持起宦官来制衡前朝文臣?”
太上皇点头,道:“想要压制前朝文臣的势头,唯有拿捏住他们的短处,又或以他们的不愿为人所知隐秘之事加以制肘,方能奏效了。而这样龌鹾又见不得光的脏活累活,自然只有那些阉奴干的。”
衡候人忖度了片刻,回道:“依父皇所言,宦官卑微一旦得以重用也必定会忠心不二,可宦官到底上不得台面,用他们来监控文臣武将,长久了前朝百官怕是要闹得不死不休了。”
太上皇不以为然地说道:“只要掌控好了阉奴的权势,闹不了太大,前朝也会有所顾忌,这样就正好了。”
言至于此,衡候人也不好再劝,又说了些别的事儿,便跪安了。
衡候人回东宫转了一圈,便又从密道去了寿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