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佘守义话音未落,高涵就见衡候人睁眼了。

也不知是不是她恍惚看错了,在衡候人睁眼的一瞬,她看见了他眼中激射而出的深沉和冷厉,让她不由得打了个激灵,脚下也再不敢动弹了。

而衡候人一见是高涵,并未如往日般安抚于她,而是先取来一方丝帕,将案上画中人的脸面一盖,这才说话了。

只是高涵再听不清衡候人说的是什么了,她虽看不见画中人的样子了,但画中人的衣裳她却是再不可能认错的。

那人穿的是男装,所以画中人其实是个男子?!

再看衡候人对画卷的小心和爱护,高涵便又惊骇在当场。

衡候人见高涵如此失态,便当她是看清并认出虞褰棠来了,当下便警告道:“太子妃若能把看见的都忘了,好处多着呢。”

高涵这才回过神来,她也知道此时此刻该依着衡候人的话答应了,可她一时还接受不了衡候人竟然如此关爱一个不知是谁的男子,因此她跪下劝说道:“太子爷,不管此人是谁都留不得。”

衡候人的脸越发阴沉了下来,喝道:“住口,你敢动她一根毫发,孤就能让你高家永世不得翻身。”

高涵并不知道衡候人说的是“她”而非“他”,见衡候人如此维护这个“他”,高涵是又急又气又伤心,道:“为了太子爷,妾与高家不惜代价,亦要此以色侍人的佞臣死。”

听闻如此悲壮之言,衡候人却是一愣,“以色侍人?佞臣?”

须臾,衡候人才明白过来高涵到底误会了什么,心里松了口气,面上却不松半分地说道:“孤倒要看看,你们高家如何让他死。”

罢,衡候人赶紧让胡前程送高涵回继德殿,看守了起来。

高涵一走,衡候人才敢吐出胸口的气,轻轻拨开画上的丝帕,自言自语道:“你若肯以色侍人,我昏聩一回又如何。”

次日,东宫后院的嫔妃发现,高涵被禁足了。

才得了高涵重用的石家女最是着急,她曾找过王语贞商议,可王语贞是个没多大主意的,自然没能商议出个法子来。

倒是黄良媛给石家女指了一条道,她让石家女去找桑柔,还说:“苗承徽不单是皇长孙的生母,更是太子爷身边服侍多年的老人,比妾等知道太子爷的性子,也比咱们在太子爷跟前说话有分量。石良娣不妨向她请教。”

见黄良媛如此鼎力推荐,石家女没有不信的。

黄良媛在后殿东配殿内看着石家女去给西配殿,冷嗤着说道:“许别人都忘了,我却还没忘二皇孙那个无缘出世的哥哥的。苗桑柔,我如今虽还不能把你如何,石良娣却是能的,你就好好款待是良娣吧。”

如今的桑柔因为脸上的疤,比之在衡候人身边当女官时更忍耐得住了,但不管如何她也想不到石家女会亲自登门。

再一听心腹沉香说石家女是从对面黄良媛处来的,桑柔便愈发不敢大意了。

石家女亲亲热热地拉着低眉顺目迎她进去的桑柔一起炕上坐了,说道:“知道你虔心礼佛,素日便也不好多打搅你,可今日之事不管如何也要劳动你了,不然还不知太子爷和太子妃要怄气到何时,咱们也不得安生的。”

桑柔故意说道:“妾少出西配殿,至今还不知太子爷和太子妃怄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