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枭言听她这般顶撞, 心里也有些不痛快。只顾及敬砚姝的面子, 并未当场发作, 而是亲自送了贵妃回到明纯宫, 才往坤和宫“兴师问罪”。
谁知等他到坤和宫时,敬砚姝竟还在御花园与妃嫔饮乐。冷枭言黑着一张脸等着敬砚姝回宫, 一直等到过了晌午,才见皇后娘娘微醺浅笑的走进来。
“你——”冷枭言气不打一处来,刚要出声责问,谁想敬砚姝先甩手转身:“陛下不与国夫人母子情深去, 来我这孤家寡人的宫中作何贵干?”
冷枭言闻言一愣。
他也是父母双亡,也曾看不得别人父慈子孝。姨母与表妹当着敬砚姝的面母女情深,虽是情理之中,可到底是伤人伤心了。
正要劝一句, 敬砚姝却继续冷笑:“我本以为你是明白我的,可如今才知道,咱们到底不一样, 命苦的唯有我一个罢了。您可是有姨母照顾的人,如今功成名就,合该将国夫人如亲娘一般供着。太后住的延福宫给了她不够,连这后宫宫权也该交到她手里才是孝顺。”
冷枭言好不容易下去一些的火又上来了,皱眉道:“今日虽是贵妃抢了个风头,然子嗣是大事,你何必无理取闹?姨母好歹是长辈,照顾表妹是母女天性,你又看的哪里不顺眼,非得当面让她下不来台?”
敬砚姝斜眼一挑,似笑非笑:“是我让她下不来台?分明是她让我下不来台吧!听听她的话说的,仿佛只有你和贵妃生儿育女,才是圆了您生母的心意一样。她怎么不索性把你栓在明纯宫与贵妃朝夕相处去!我以往还当她是个明事理的大气人,今日才知道人有远近亲疏,不过是我剃头挑子一头热。”
她话里的坑太多,冷枭言一句句思索,竟连发脾气也忘了。
敬砚姝默默的松了口气,瞅他一眼,再接再厉道:“你先想想清楚,我是个会因为妃妾有孕就气她抢风头的人么?要是因这个生气,贵妃才露出点子不适,我就该将人骂出去。”
冷枭言想起敬砚姝一叠声叫太医的架势,先心虚了两分。
“可贵妃再和你有情分,我眼中也就是个妃!好端端的非要往我那已故的婆母大人身上扯,生怕人不知道她与你有过婚约,是她贤惠大度的将这皇后之位让给我么?”敬砚姝无所不用其极的扭曲事实:“陈妃有孕时怎么不见姨母关怀备至?你那位原配嫡妻的儿子怎么没见她过问一二?她只是把你当女婿,心里系着的仍是她闺女,自是只有从贵妃肚子里出来的才能得她的意。”
“那也是正常的么,贵妃是姨母的亲女儿,你别想太多。”冷枭言气短的解释:“你也说了人有亲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