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枭言反不如她心急:“若是这一回她们三人都能平安诞下儿子,选秀之事还是延后吧。如今国库空虚,有这笔钱挑女人,还不如花在边关建设上。”
敬砚姝捂着嘴笑:“怪道前朝有称皇帝为圣人的,你这还真挺圣人啊。”
“圣人”无奈摊手:“你当我想么?不都是被户部给逼出来的。”
这话并不假,大庆立朝不过两年,战乱带来的创伤尚未平复,外敌又在虎视眈眈。前阵子打那一仗,虽是朝廷大获全胜,泼出去的真金白银同样不少。要是这时候来个选秀,百姓朝臣如何想法且不说,忧国忧民的士子文人少不得写诗作赋的喷他一脸。
“那便等等再说吧。”皇后娘娘从善如流,略过这个话题,继续说后宫几位孕妇的事儿:“胡院判诊过脉,云氏这一胎八成是个儿子,要不然你还是多关怀关怀她,毕竟是你的亲骨肉么。”
说的是正道理,可皇后的语调冷的能凝出冰碴儿,皇帝陛下可不会真点头应了。冷枭言轻描淡写的含糊过去:“她脉案看着挺好,就算有事儿也找太医,我去添什么乱啊。”
说罢瞅瞅敬砚姝的脸色,仍是止不住吐槽一句:“一边盼着我去,一边又看不得我宠贞采女,偏拦着沈氏不肯让人移宫,我每回见她一张脸上表情扭来扭去的就别扭的慌。”
敬砚姝喷笑,可见冷枭言面对美色当前,观察力依旧是挺不错的。她并无心替云浅杉说话,干脆聊起这位冰清玉洁的贞采女:“我怎么听说她身子不好,于子嗣不利的样子?太医院写的脉案总结你可看过?”
冷枭言打了个哈欠,懒洋洋的捏了捏鼻子点头:“教坊司调丨教的姑娘本就不是为了生儿育女的,为了身姿完美,用的秘方秘药可多了。总归我就是玩玩,又不会多抬举她,你放心就是。”
他一副不愿多说的模样,敬砚姝便不再提起茬儿,只将话头扯到赵氏这两日身子还好,小公主又可爱了些。冷枭言这才恢复轻松愉悦的表情,与她闲聊了好一阵,才被周平催着去前头试过年的新衣。
及皇帝陛下走出老远,敬砚姝才窝回软塌上,抱着小白猫轻声吩咐松明:“你们找找人,去查一查这个贞采女。”
松明虽是不解,仍是领命去了。皇后娘娘在后宫有绝对的控制力,贞采女身边有的是松明的眼线和耳报神。鸳鸯眼的白色小奶猫喵了一声,跳进敬砚姝的怀中舔她的手指,实则通过神识问道:“你觉得贞采女不对劲?”
“肯定不对劲。”敬砚姝笃定道:“冷枭言不像是被女色迷昏了头的样子,他越是清醒,对贞采女的态度就会越清晰。要么感兴趣,在不耽搁正事的范围内使尽手段驯服这女人;要么失了兴趣,我提起她也不会有丝毫情绪波动。”
“可刚刚你也看到了,冷枭言那副遮遮掩掩的欲盖弥彰,显然是惦记着,却又并不是那么心甘情愿的惦记。”敬砚姝冷笑道:“要么是他发现贞采女才是他真爱,不过为了江山社稷和我的地位不敢明说,这才压抑自己。要么就是这贞采女有鬼,让皇帝明知道其中有诈,依旧是欲罢不能。”
且她私心以为,后一种的可能性更高。教坊司和世家的积累不容小觑,更别说她当年也没少看宫斗宅斗的小说,什么迷丨魂香迷丨魂散的,鬼知道贞采女有没有给陛下用来“助助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