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疫病”二字, 就足够让冷枭言化作惊弓之鸟,全身肌肉都绷紧了。
敬砚姝安慰的拍拍他,依旧小声的唠叨:“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我让张靖亭配合他搜集药材了。若是当真出现疫病, 他能救治了自然是好, 说明天佑大庆,亦是护佑你的。若是虚惊一场, 咱们再给他从严治罪, 也好说服那些被他迷惑了的朝臣和百姓。”
这确实是最妥当的办法了。冷枭言点点头, 仍是有些不服气:“那我先不见他, 等他真的灵验了再来吧。”
敬砚姝笑着点头, 将话题转到大皇子和云昭仪上:“别院传来好消息,说大皇子的病情已经稳定, 只等脱痂后稳定几日就能回来了。可惜了二皇子却没挺过去……”
她有些犹豫的看冷枭言一眼,有些别扭道:“你别觉得我是上眼药,我就看不惯云昭仪那样,两个儿子在呐, 居然一门心思想回宫,真不知道她这当娘的是怎么想的。”
早有耳报神在冷枭言跟前念叨过这事,皇帝陛下看过别院送来的简信,对云浅杉同样不满的很——庄子上的人肯定不会说他们如何怠慢云氏母子, 来回只把大皇子毁容的缘由都栽在云昭仪头上,说她不肯尽心尽责,弃陛下子嗣于不顾。
且冷墨清不止是毁容, 还瘫了一边的身子,并一只眼睛几近失明。按照胡院判的说法,大皇子若肯好生康复,约莫能训练到生活自理,可要痊愈却是绝无可能了。
巧就巧在胡院判甩锅的方向都与别院管事相同,一扣黑锅扣在了云昭仪头上,说是因为昭仪溺爱,多次阻挠他施针救治,才使得最后无力回天,让大皇子遭此大难。他伏低做小诚恳认错,越发显得委屈不甘的云浅杉无理取闹,便是今日敬砚姝不提,日后冷枭言也得发落了她。
“云昭仪照料皇子不利,致二皇子夭折,大皇子残疾,着降为贵嫔。”冷枭言语气淡淡道:“海州气候温润,等大皇子痊愈,就直接去海临郡就藩吧。”
他是缺少子嗣,可一个残疾的儿子放在跟前却比死了更打脸。之前一年里冷墨清的懦弱鲁莽无能早就磨灭了冷枭言对他的所有亲情眷顾,于这位陛下看来,给他一方之地作为供养,已经是对这孩子最好的结局。
长子被废,次子夭折,三子病弱,若是后宫不能再有新生儿降世,第四子冷乐康已经坐稳了储君之位。实则冷枭言也在考虑这个,索性与敬砚姝商量:“要不然等明年乐康满了周岁,就将他封为太子,你接到坤和宫里培养教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