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医生,谢谢你!”一旁干等着的家属满脸泪水,嘴上翻来覆去都是谢谢。
谢斯珩摆摆手,礼貌性地笑了笑,转身从人群缝隙中离开。
大衣因为影响行动被脱了下来,他随意搭在臂弯就朝停在路边的车走去,然而没走几步,步子就忽然一顿。
车内灯还亮着,但是显然副驾驶座位上已经空无一人。
谢斯珩脸色一变,顿时冷了下来。
他迈开步子几步回到车前,一手撑在车窗上往里看——前后座都空无一人。
拐杖也不见了。
他直起身,环视四周。
忽然,谢斯珩目光一定,他紧紧盯着那个从路灯下缓缓走过来的纤细身影。
少女虽然拄着拐杖,但或许是多年练习跳舞的影响,时时刻刻的体态都格外优美,在黑夜里,像一根被水波激流吞噬、直直向上的水草。
他脸上的神色慢慢松缓,调整了一下站姿,然后上前走到她面前。
“你去哪儿了?我不是让你好好待在车里,哪里也别去?”
不知道是否是光线的缘故,男人的目光隐隐显得有些阴鸷。等钟虞眨了眨眼再看过去,又只是觉得他的神色格外严肃。
这时她才发觉,他没戴眼镜?
没了那副金边眼镜架在高挺鼻梁上,原本应该减去许多距离感,但是男人眼窝格外深邃,夜幕下她看不清他的眼神。
她没留意他咬字极重的那句“哪里也别去”,摸了摸鼻尖莫名心虚,“我本来是不放心你才下车的,结果看到一个小女孩因为人太多跟父母走散了,所以就去陪她等了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