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虞有些头疼地暗自叹了口气,上岸将衣服抱在胸前挡着再披上大氅,却没察觉高大的男人垂着眼,目光从她后背以及腰以下探究似地掠过。
她跟在一名小宦官身后,转身前打量一眼离尤的神色,觉得对方不像发现了什么的样子,于是稍微放了心。
人走远了,佛珠击打掌心的声音忽然一停。
离尤垂下手,转而用单手捻着佛珠,紧盯着远去的那道身影若有所思。
蓦地,他勾唇低笑一声,“有意思。”
……
“元禄七。”
“陛下。”元公公赶紧应声。
闭眼泡在汤池里的男人懒散轻哼,“什么时候人胸口后背才会缠着一圈布?”
“缠着布?”元公公摸不着头脑,“想来是有伤在身。”
“有伤在身?”离尤鼻间溢出哼笑。
有伤在身却又跑马又下水?除非钟韫不要命了。
长了疹子……如果是这样,裹着布敷着膏药还说得过去。但他总觉得有蹊跷。
“你去给寡人盯着钟韫,若他需要膏药御医,便替他传唤。”
元公公不知道国君何时变得这样体恤下臣,但他知道不该多问,因此躬身应下,“是。”
离尤没再说话,慢吞吞转着佛珠。
然而手指动作却越来越快,越快越快,他眉心也越皱越紧。
忽然,他一睁眼,“元禄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