椅桐骇极了,她求慕筠笙,允她走罢,她不能这样,也不可以和二叔这样。
慕伯伯和阿娘知道了,他们会在天上怪罪我的。
慕筠笙拦腰抱起椅桐,“圆圆只管去了的人,不管活生生的我嘛?”
他抱椅桐到罗汉床边,衣袍动静大了些,打翻了炕桌上的茶碗,红汤顺着桌沿滴落下来,浸渍到软缎里去。
到头来,那倾翻的茶碗,因为慕筠笙丢昏智的冲撞,来回滚边,终究落了地,击地开花。
不同于头遭的疼,椅桐只觉得自己罪孽深重,因为她有了失魂落魄地欢愉感。
那短兵相接的气息粘连在一起,慕筠笙又口口声声的幽怨,若即若离地要圆圆回应他,
回应他的只有眼泪,他便一点点拿唇去碰去尝。
“是甜的。”
“你胡说!”眼泪怎有甜的。
“那圆圆自己尝尝……”
*
章郁云今天在这谢酬政府里几个官员,稍后移步会馆酒楼吃饭。趁着挪地方的功夫,秦晋去东一号替他过来……处理家务事。
其实并不要紧,可是他就是要秦晋带他们俩过来。
堂倌给二号厢的客人看茶布点心时,章郁云迈过门槛进来了,他暂时脱掉了西装外套,顺手丢在一张罗汉床上。
接过堂倌奉给客人的热毛巾,没揩手,而是抖开热敷了下脸,赶赶疲劳,揭开时,果真换了张形容。
强济精神,和颜悦色,往那罗汉床上散漫歪坐,目光先问兰舟的,“怎么回事,她怎么得罪你了,你要赖在人家公司半天。”
“说出来,我给你评评理。”一并说,丢开手里的热毛巾,话是一股子要给儿子撑腰的架势,但脸却是向着梁京。
章郁云收到她的短信,意外极了,意外这两个小毛贼怎么凑到一块去了,这是要变天了啊!
他没回复梁京,也没召回兰舟,由他们去。
随即接到兰舟母亲的电话,才大致捋清楚为什么。
眼下他全装不知,又想当个清官,断断这家务事。
章某人伤神的口吻,随手拈一块绿豆糕丢进嘴里,“都是事,我一天恨不得变出四十八小时来用,你们还不太平,跟着里面裹乱,是吧?”
说着,拍拍手里的点心碎,再过问起另一个人,“梁京,你说。”
楼下戏曲正酣,厢房外能听到上上下下的脚步声。梁京不经意地被章郁云点名,她略微恨恨地盯着他看,却迟迟不作声。
楼下的戏,正是,夜奔。
浑浑噩噩,梦里梦外,她全糊涂了,糊涂到牙齿打颤,肩头发抖。
与章郁云就七八步的距离,她就是看着他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