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则安说:“对,”他引着谢望博往前走,“张大哥,这是我大伯。”
张大义不卑不亢地迎上来:“久仰谢先生大名,我是临阳张家张大义。”
谢望博听到“临阳张家”,精神一振。他说道:“你祖父是英雄啊。”
张大义说:“可惜我们这些做儿孙的不争气。”
这年头自报家门时的规矩就是先把本家报上来,张大义以前从未提起“临阳张家”这四个字,但这回他是以谢则安朋友的名义上门来的,面对潼川谢家的人怎么能让谢则安丢脸。
他祖父当初也在北边,送走一批后辈后带着留守的人慨然赴死。偏偏他们这些被他们拼了命保下来的却一点都不争气,要么卖儿易女,要么沦为商户,都没什么出息。
张大义脸皮薄,不像当初那些拿了钱就跑的“叔伯”一样,天下一太平又以临阳张家子弟自居。
别人背地里会不会嘲笑是另一回事,他们自个儿心里过不过得去?
要不是眼下这种情况,张大义是不会把“临阳张家”说出口的。
见张大义面色微沉,谢望博一下子猜出了他的想法。谢望博说道:“你也不差,我在潼川都听说过你的名字。张家椅已经传到潼川那边了,许多酒楼茶肆都换上了它——光是这一样就已经很了不得了,更别提还有你们张氏商铺卖出来的雪花纸。”
张大义说:“谢先生果然不负‘百晓’之名,连张某这种小人物的事情都晓得。”
谢望博说:“我们就不要相互吹捧了。”他简单地向张大义提了安置谢家子弟的事。
张大义说:“没问题,旅舍那边还空着呢。而且那儿有三郎帮着建起来的藏书馆,三郎向姚先生、徐先生他们讨了不少书,有兴趣的话可以去看看,那儿的纸笔是免费自取的,想抄回去都没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