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放下了匕首。
他心情消沉下来,便不再是那种叽叽喳喳的雀跃姿态。
“他是叙伦大哥拜把子的兄弟,大哥不会害他的。”他碧蓝色的眼睛澄澈潋滟,光芒柔软,“我虽骗了他,但真正害他的是姐姐。”
邵敏心里寒意一丝丝渗了出来。
“我只是跟他说,希提王室用这种药杀人,他便以为是叙伦大哥要挟他。可是他明明知道,药是姐姐自己服下的,怎么会疑到大哥身上?”
邵敏只觉眼前阵阵发黑。
她一直不曾想过元清当时的心情,此刻才乍然意识到,他何以以命相博,在清池中向她逼问实情——只怕那个时候,他以为是邵敏串通了帖木儿,不惜自残也要害他。
他从来不是会把事情做绝的人。但那一刻,也许他是真的了无生意,不留后路。
但他终究还是信她的
天地仍是黢黑一片,树影在闪电与骤雨中略显狰狞。
暴雨铺天盖地,将一切声响湮灭在其中,连雷声都有些渺远。
假山洞口弥漫着湿气,宫女们寻到了宫灯,却点不起火石,不由越发焦躁。只能先向邵敏请示,却半晌没等来回应,疑惑地再禀一声“娘娘”,这才发现她们都把自己身旁的人误当做邵敏,真邵敏却已不知所踪。
他们最后在假山洞中央佛堂找到了邵敏。
她沉寂的坐在蒲团上,背后佛像在长明灯跳跃的光线中略有些骇人,她却一无所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