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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知怎的,对上她黑润明亮的眼睛,看到她因欢喜而微微透着桃花粉的明净面容,他的话竟就堵在了喉间,脸上先慢慢涨红了。

其实根本就不必特地诳他说好话来听,凡不是瞎子都能看出她的好——已有这样的容貌,偏偏又是这样豁达开朗的性情。不被浮尘表象诱惑,待人真挚如一。繁华富贵如他,她照旧敢甩着花枝教训他;嚣张乖僻如他,她亦照旧耐心诚意不离不弃——连他这样难讨好的人都觉着她好,那些庸俗易与之人岂会不喜欢她?她听到的好话竟还少吗?

偏云秀见他语塞,竟还拿手扩在耳后,故意倾身来听。

令狐十七心里一恼,脱口便道,“好话谁不会说?可我就是不想说给你听。”

云秀被他气得腮帮子都鼓起来了。

心想,她这不是犯贱么。想也知道,令狐十七嘴里怎么可能有一句好话?便是他说了,心里怕也有不知几倍的腹诽和嘲讽,还不如不听呢。

便只瞪他一眼,转身继续往丹房里去。

令狐十七却也懊恼不已——明明说句好话就能讨她喜欢,他偏说了最蠢最坏的一句,也不知是犯了什么浑。

忙追道,“你今日已够开心了,还差我一句吗?究竟遇见什么事了?”

这一句却正说到云秀的痒处——她今日欢欣鼓舞,满心都想着与人分享。奈何十四郎被熊孩子绊住了,阿淇又不知十四郎是谁。

听令狐十七主动来问,再回头时,便又是喜滋滋烂漫花开的模样。

令狐十七看到她这笑容就觉得别扭,觉着不开心——他被拒之门外大半年,她非但无一言存问,还欢喜成这副模样。明明同他日日相见时,也没见她这么高兴过。偏又不像是在修行上有什么突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