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世番打断了他,“既如此,便由我做主,替你们定下这门亲事吧。”
“柳相这是何意!”
“怎么?莫非我柳家之女还配不上你不成!”明知自己理亏,可他也只能倚老卖老、以权压人。若此刻不能逼迫这少年认命,以云秀的遭遇,必再难寻到可心可意的婚事。一介女流孤身在外,难保不会再沦落到奉安观的下场。亦只能委屈这少年结下这门不明不白的亲。
少年张口结舌,面红耳赤。
柳世番观他神色——却不纯然是恨恼自己欺人太甚,更多倒像是不解,目光不由飘向云秀时,则显然是担忧与疼惜——便略松了口气。料想凭云秀的容貌教养,长久相处下来,他不可能无动于衷。否则以他先前伶牙俐齿,早该严词拒绝了。
“多谢柳相美意,”似是云秀的目光令那少年平静下来,少年说道,“然而我们的婚事,却不必您来做主。”
柳世番正要再接再厉,云秀却先笑了起来,“——那可是杭州的良田和宅院啊。”
少年疑惑道,“你想要?”
“……是杭州啊。”
“我买给你啊。”却不知那少年想到了什么,略羞赧道,“……但可能要多等几年。”
柳世番这才回味过来,他们竟当着他的面你侬我侬起来——自然也隐约听出来,云秀和这少年已早有串通勾连了。
却不待他恼羞成怒,云秀已先一步转向他,说道,“赎身不必,嫁妆也不必了。您生我养我,赐我寄身之处,而我也曾救你妻女三条性命。不知是否可以抵过?阿爹……柳夫子,山水有时尽,你我就此别过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