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侄二人各怀感慨的盯了半天信,互相抬头对视一眼。
云秀商量,“……拆开看看吧?”
柳文渊恶狠狠的,“拆!”
云秀于是展信细读。
信不长,区区两三百字而已。
先说自己少小离家,去时高堂犹在,自己也是黑发赤颜。慈母问他何日还家,他说少年志向在封侯,不光耀门楣便誓不还家。二十年后归来,却是功名未成而慈母故去,自己也已齿摇发衰。思及当年志向,不悔犹悔。自丁忧以来,朝夕困顿,每见云秀,便觉往事追来,胸中凄凉悲伤。然而国家有难,书生难辞其责。天子诏书几度传来,他不能不舍身为国,再度离家。是所谓生不能尽孝,死不能尽哀。
再说慈母生前虔诚向道,他欲将为慈母修建之奉安祠改作道观,请得道的女冠前来主持。太夫人养恩所及,孙辈中以云秀为最。他希望云秀能替她守孝,在道观里潜心修行,为太夫人祝祷冥福……
云秀:……
和柳世番本人给人的印象不同,他的文风竟和老太太的曲风十分近似,含蓄平静,然而悲从中来。云秀原本以为这个人没有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