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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人排挤起谁来,笨些的都意识不到自己是怎么成了孤家寡人的。卢毅没长在这个圈子里,只怕要明里暗里受他们很多冤枉罪。卢佳音没指望他能顺利承祧,只想着艰难些也不要紧,慢慢的什么都遇到了也就什么都懂,什么都会应对了。

也都是无奈之人无奈之举。

梁国公这一杯茶,在他只是举手之劳,在卢毅这里却是漫长的一段路。

若他那这杯茶跟卢佳音讨价还价,卢佳音可以拒绝。可人家送出了善意,她不能得了便宜卖乖。

萧雁娘和苏秉正这一架,她势必得入手相帮了。

也直到此刻,她才有些明白苏秉正何以要寻萧雁娘的麻烦。只怕既是减轻卢毅在朝中的压力,也是顺手给她个机会卖人情。

那边苏秉正也望见了她。

步辇行至跟前,卢佳音屈身行礼,苏秉正就在辇上抬手截住,道,“起来吧。”

他的形容是大致将养过来了——看得出也是下了狠心想忘掉卢德音,开始新的生活。有时候明明就是吃不下饭,也要慢慢嚼着咽下去。看不得卢佳音在他眼前时,也顶多将目光移开一会儿,不曾逃避过跟卢佳音对视。夜里失眠惊梦的症状也渐渐轻了。

如此小半个月里,便大致恢复过来。只是当年风姿却永远不在了——也不是全然不在,安然沉静读书的那个还在,张扬快活纵马的那个却不在了——他生得好,十五六岁时纵马踏雪,曾是长安一景。极目而望,天地苍茫,少年胯_下黑马如绝影飞驰,马背之上少年如风般俊朗肆意。当他从长安街上过,多少男孩子追在马后,多少姑娘踮着脚攀住墙头。

想到彼时,再看他如今的模样,心里不免感到难受。

苏秉正仍是淡淡的,看了眼她怀里的衣服。道:“缺什么找采白要……”又要说什么,想了想还是算了。

其实他想改口的——卢佳音又不可能在乾德殿里常住。只他从心底里不想让她走,否则怎么可能一拖就小半个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