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芣苡服侍她穿衣洗漱,偷偷打量她的面色。见她淡然平静,便小心的建言,“适才听人说,陇上早梅开了。一会儿用完膳,咱们穿得厚实点,去看梅花?”

阿客思量了半晌,忽然扭头对葛覃道:“去折一枝梅花,送往乾德殿。”随手拉开妆匣下的屉子。那大屉子里还嵌着个小的,里面金红青绿璀璨夺目,都是月余来苏秉正随手赠她的西域珠宝。阿客只随手将小屉子挪开,从下面取出一枚荷包,倒了一把碎银子给她,道,“若能见着采白最好,实在见不着……就去景明宫找流雪吧。”

葛覃便有些不情愿,道:“就只送一枝梅花吗?”

阿客倒是愣了一会儿,却还是说:“若有用,一枝梅花也就够了。”

葛覃道:“那我说什么都见着采白姑姑就是了——没的要走王昭仪的门路。”

阿客只笑着,叹了一口气,“鸿雁在云鱼在水……往承乾殿递消息,原本就是极难的。”

大雪纷纷扬扬下了一整日,不知不觉天色就晚了。

年下无事,苏秉正处置完政务,便一个人进了书房。熏笼烧得暖暖的,炉子上暖着酒,满屋子都是甘冽的芳香。未饮先醉。他懒散的斜靠在暖炕上,一个人翻书看。时光也就这么静谧的溜走了。

这几日他都闲散得厉害,却也不曾出去走走。昨日本来想出宫去跑马,可宫人们奉上骑射的配备,他拾起盘子里黑铁绕皮子的指环把玩了半晌,忽然就没了兴趣。恰大郎与二郎相约来给他请安,他便考校了一番他们的功课。两个五六岁的孩子,大的才刚开始学书,小的连急就篇都还没背熟。也却已经能看出资质。至少在文辞上,都是聪颖的。也都不曾辜负了他们外祖父家的传统。

苏晟头脑灵光,是能学兵法的料子。苏显则文质彬彬,如萧镝那般七岁吟咏,也未必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