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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的末尾他只惜墨如金的说了两个字。

“甚念”。

阿狸指端擦过那两个字,鼻端便又有些酸。她知道,他的“甚念”跟她的,是不一样的。

阿狸忙乱着,左佳思则安安静静的。

她本来就是这个性格。太子不在,阖宫上下能跟她说说话的,就只有太后。但太后哥哥是徐州刺史,也在前线呢,就没心情搭理她。皇后更是原本就看她不顺眼。

她最不爱贴人冷脸,加上皇后也免去了她的晨昏定省,她便不声不响的一个人窝着。

不声不响的人,等她真的出事的时候,便要平地炸一声雷。

左佳思病倒了。

她殿里丫头来回禀时,阿狸还没当一回事,只以为是偶尔受凉罢了。等太医诊了脉,来说“只怕是不好了”时,阿狸手上茶盏便碎在了地上。

她一路上都没回过神来,身后丫头跟着一路小跑着,她让门槛绊折了屐齿,她们才追上来。

进屋听见左佳思的咳嗽声,望见她形销骨立歪在床上的模样,她眼睛里泪水立刻便涌了出来。

她心里真的很难过。

虽然知道她这一难过,日后十有八九要因为脑残、圣母被各种扣分各种踩,但她就是难过。

她没恨左佳思到让她去死的地步。

她只是在这个时候忽然就想到左佳思把她从水池子里拖出来,无辜的眨着眼睛说“我腿抽筋”了的模样,她只是怀念两个人指天画地的说着各种没谱的八卦然后笑得前仰后合的时光。她只是想着,什么时候起,她再不追着她喊“阿姊”,“阿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