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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北边也也已入冬。

青齐一带跟江南不同,冬日并无入骨的阴寒,冷得凛冽又嚣张。疾风催折枯草,秃枝寒峭指天,连城头旗帜也常冻得不翻。

崔琛游猎回来,纵马入城。身后亲兵用板车推着堆叠的狼尸,车辕上滴血成冰。他就在那似有若无的血腥气里推开酒囊塞子,饮一口清酒,吩咐道:“谁报说狼群袭人的,让他带着被袭的那个来领狼肉。”

一人领命而去,其余的将狼尸抬下来整理。崔琛瞧了一眼,见当中一只狼毛皮如雪,不觉就起了兴致。驱马过去,酒囊一翻,清酒便泠泠的落上狼眼,将周遭毛皮染的血污冲掉了。

冬日新换的兽毛密而长,当风翻转。崔琛不由就想起当日阿狸身上穿的白狐裘,又想起上元节夜里受辱。难得竟没觉得愤恨,反而有些好笑。

他随意抬手指了指,道:“这一只的毛皮我要了。其余的你们分吧。”

便驱马离开。

这一年过得飞快。仿佛只是一个眨眼,就从年头到了年尾。

杂事一言难尽。

自从太子坐稳了东宫,谢涟去了江北,卫琅跟着阿狸四叔游历蜀地,王琰的书房就冷清起来。他虽然也有些待不住,奈何年纪实在太小,家中人都不放心他出去跑。他也只好安心的留在家里读书、习字,心急火燎的等着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