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涟接过来,又随手放在一边,道:“记下来。你睡吧,累了一天。”
桓娘闭上眼睛,唇边还噙着笑。然而此刻放下了所有心事,身上又乏倦至极,不过片刻功夫,就已经睡熟了。
谢涟又陪了她一会儿,听她鼻息平稳了,才将手抽出来,将她的手塞回被子里,起身熄了灯。
回到书房里,将桓娘给的盒子打开来。
里面放的果然是阿狸送给他的荷包和绦穗。
桓娘终究还是将东西完好的还给他,令他回来后再看,其实也就是不再干涉的意思了。
究竟是丢是留,一切随谢涟的心意。
谢涟在灯下细细的看着,手指抚过每一条纹路。很长时间都没有旁的动作。
其实那个时候,桓娘将荷包和绦穗送到他手里,谢涟就知道,那不是阿狸做给他的。
自己带了七八年的东西,也曾无数遍摩挲过。每一条纹路,每一段花织擦过手指的感觉,他都记得清晰如新。何况新银线的色彩与纹理,和戴久了的东西是不一样的。
有那么一瞬间,他也不解,桓娘明明是在逼他表态,却为何要用假的。谢涟也曾请匠人修过,他知道便是假的,做那么只荷包要花多少心思。
但是此刻一个人静默下来,心里却忽然就明白了些什么。
也许桓娘不是在逼他,她心里确实做好了离开的准备。只是这女人的心思怎么可以这么纠缠和柔软?她只想着若自己真要离开,也要悄无声息的将阿狸留给他的印记替换掉。反而谢涟真将那荷包烧毁了,她却会将真的荷包还给他,默许他在心里保留那么一处地方。
她其实并没打算将他的过去连根刨除。
只是一点丝线般缠绕难解的小心思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