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老师说,你不愿意和温家联姻。”

官家声音明明还算温和,江云宜却是倏地一抖。

她对官家的印象在于那日入城时,那个浅淡薄凉的一笑。

笑容里包裹着是毫无感情的锐利,让人心惊胆战。

江云宜不知道太傅是如何开口婉拒这门婚事,一时间僵在原处,不知如何是好。

“我不喜欢。”

最后,她被官家的视线逼迫着,只是实话实话道。

“不喜欢什么?温家你也不喜欢?朕可是听说温如徐与你青梅竹马。”

江云宜嘟了嘟嘴,不高兴地说道:“就是不喜欢。”

小女儿娇态,带出一丝天真固执。

官家嘴角含笑,可目光深邃地落在她身上,刀割剑剐,刺得人生疼。

江云宜却好似丝毫没有受影响,依旧是低着头,手指绕着手帕,漫不经心,没心没肺的样子。

“太傅也说你小儿心性,定不下来,想等你及笄之后再说。”

官家笑了起来,和蔼说道。

“听说你与剑南王世子关系不错。”

江云宜刚刚松了一口气,瞬间提了起来。

“没有啊,也就之前洪水的时候认识地,看上去怪凶的。”她娇娇地抱怨着。

“之前不认识啊。”官家意味深长地问道,“我怎么听说……”

江云宜懵懂的抬头,浅色的眼珠闪现着天真无辜:“听说什么?”

宁康帝看着她一点也不躲闪的目光,挑了挑眉:“没什么,大概都是无稽之谈。”

江云宜抬眉笑,眉宇娇憨温和,不谙世事的天真模样。

“之前洪水还多亏了你,这才没让瘟疫横行。”官家慢条斯理地说着,“年纪轻轻,医术了得。”

江云宜得意地皱了皱鼻子。

“不过你是太傅唯一的独孙,行为做事也要为太傅考虑一下。”

官家规劝着。

江云宜随意地点点头。

“说起来,你怎么会认识龚珍?”他状似无意地问着,“还要因为此人劳烦老师。”

“龚珍是修水坝的那位吗。”江云宜歪着头,不解地说道,“我不认识啊。”

“他是我的病人啊,我只是顺嘴和祖父讲了一下,因为他顺手用泥沙就搭出了屋子,好厉害。”

她眼睛亮晶晶的,兴奋地说着。

“是吗,这么厉害的吗。”

“是啊。”

一人深沉,一人天真,两人四目相对皆是满脸笑意。

“是个乖孩子。”官家收回视线,淡淡地挥了挥手,“回去吧。”

江云宜起身行礼退下。

直到出了门,迎着热烈的日光,她才发现自己背后湿了一片,眼睛酸涩得厉害。

“三娘子这边请,奴才亲自送您出去。”

章力士殷勤地上前把人扶上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