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给他送饭?”他看着他,语带凝涩地问着。
江云宜耳朵微红,低着头,颇为不好意思:“叶府的厨娘牺牲了,世子的膳食如今挂在我们这里,我是来送饭的。”
温如徐脸上的笑意虚幻片刻,没有拆穿这个借口,只是继续笑着,温和问道:“嗯,辛苦了,蜀州呆得开心吗。”
江云宜点点头。
大堂内,两人随意说了几句便陷入沉默。
温如徐抚着袖间的金丝云浪纹,低着不说话。
对面的江云宜坐如针毯,手指不安地绕着。
“饭菜怕是要凉了,早些送去厨房吧。”温如徐开口打破了这份沉默,徐徐说道。
她连忙端起饭盒,匆匆行礼,忙不迭地走了。
温如徐的视线一直落在她身上,直到她消失在拱门外,这才低声问道:“她是不是不一样了?”
身后的温潮抱剑的手紧了紧。
“她在京都的时候从没有这么放松过。”他伸手,看着自己的手指,最后缓缓握成一个拳,放在扶手上,“笑起来,眼睛都亮了。”
他笑了一声,眉宇间带了点薄凉之气。
“离京果然是对的。”
“叶景行比我了解她。”
温潮担忧地看着自家郎君,安慰的话堵在嘴边,最后只能轻声叹了一口气。
“温中令久等了,世子这边有请。”叶夜还穿着玄色盔甲,带着一身灰尘,匆忙说道,“没想到温中令来得这么早,世子一早先去了军营。”
温如徐起身,淡淡说道:“不碍事,睡不着而已。”
叶夜拐弯时,难得看了他一眼。
他对温如徐的印象还是京都温家的贵公子,表面温文尔雅实则暗含傲骨,一身骄傲,哪会是现在的波澜不惊的模样。
温如徐察觉到他的目光,依旧是面色沉稳。
不止是江云宜变了,短短几个月,他也变了许多。
鲜衣怒马的少年郎终究在京都那把漫天大火中长大了。
叶景行脱下盔甲,换上样式简单的青竹色长衫,坐在一旁吃着饭。
一旁的食盒格外眼熟。
温如徐的视线一掠而过,最终淡淡收回视线。
“圣旨看过了吗?”他坐在一旁,眉色冷漠,平静问道。
叶景行手边是一盅老鸭煲,他漫不经心地叫着,点点头:“看到了,让扶州的淮诺接替蜀州,命我回京述职。”
扶州靠近陇右道,陇右道是原先便是□□,两者早有来往,淮诺孙子娶了拢右李家的孙辈的庶三娘子。新帝最后选择淮诺,他早有预料。
剑南道本就不是一条心。
未经历战事便不知战事之苦,起了异心,迟早的事情。
温如徐点头:“世子打算什么时候和我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