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询坐在正中,神色微冷。

韩悯悄悄觑了他一眼,道:“今日之事,多谢陛下。”

“不必客气。”

“白日里,陛下说晚上要见一个人,想来就是信王爷?”

“是。”

“给陛下添麻烦了。”

“没有。”

再无话说,韩悯就收回目光。

他知道今晚这件事情,他办得不太妥当。

其实在一开始,约在天香楼见面的时候,他就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

可还是梗着脖子过去了,只想着攒够了银子,快点把宅子买回来就好。

却不想遇见的是季恒。

当时季恒出言羞辱,又是在他不熟悉的地方,他就应该先走再说,不该和季恒呛话,更不该把茶壶扣在他头上。

可他当时,就是忍不住。

倘若今日傅询与李恕不来,他可能要栽在天香楼。

韩悯垂了垂眼,再小心地看了一眼傅询,语气软软的:“我错了。”

傅询不理他,韩悯借着马车速度放缓,滑到他身边,悄悄伸出手指,拨了拨他的衣袖:“傅弋铦?”

弋铦是傅询的字。从前告诉过韩悯,不过他没有喊过。

傅询几不可见地挑了挑眉,捏住他的下巴,用衣袖把他脸上的香粉擦干净。

不多时,车驾停下,傅询放开他,下了马车。

韩悯跟着跳下马车,这才发现他们没有回宫,而是到了勾陈街的韩家老宅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