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礼垂着头,很是沮丧的模样。

“方才伯爷找我说话,训斥了我一顿,而今我都明白了。方才站在你房门外思来想去,还是要来跟你赔个罪,对不住,有些事情,是我做得不太好。”

韩悯笑了笑:“没事儿,你安心准备科举就好了。都已经考到举人了,有多少人一辈子都停在秀才上呢?堂兄已经很好了。”

“往后我就安心待在房里温书,你别生气了,不用为我操心了。”

韩悯再安慰了他几句,就把他劝回去了。

韩礼回了房,果真点起灯来,看了一会儿书。

他撑着头想,还是急躁了一些。

从桐州小城来,从没见过这样多的人物,不知道该讨哪个的欢心,一时间昏了头。

如今韩悯也对他有了几分计较,往后可要再谨慎些才好。

如此过了十来日,便入了六月。

温言腿上的夹板终于可以拆掉,他可以下地走动时,几个文人臣子,都被傅询召进宫来,要在私下开一个小会。

福宁宫的书房里,午睡起来的韩悯扎起头发,用冷水洗了把脸,好让自己清醒过来。

他抱着纸笔,在傅询身边坐下,拿起墨锭研墨。

其他人都还没来,傅询玩着他的头发,有一下没一下地捋,从发根捋到发尾,最后用指尖在发尾绕两个圈。

韩悯嫌他烦,脑袋歪了歪,一点都不想理他。

傅询用他的发尾挠挠他的侧脸:“这么认真做什么?”

韩悯认真道:“这或许是时代的里程碑、王朝的转折点。虽然不能立即让世人知道,但是可以先记录下来,供后人景仰。”

傅询轻笑:“是吗?日后遍布天下的大齐纛旗足够他们景仰了。”

“一时王朝,总有覆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