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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西屋的外间,赵县令与夫人董氏坐在椅子上,面色不虞,下面的小凳上,一位素色衣裙的娇美妇人哭得梨花带雨。

赵县令黑着脸,他本就肤色深,眼下尤其显得难看,方脸阔耳,身形粗壮,委实不像是一县父母官,倒像是乡村的农夫,本也不差,赵家从他往上数五代,都是在土里刨食的庄稼人。

其夫人董氏,画着极浓的妆,脸刷得雪白,唇抹得腥红,有些看不出本来的面目,不过从妆后有些吓人的样子看,本身长得也不过尔尔,极为普通,与一般的农妇无异。

小凳上的妇人则完全不同,脂粉未施的脸上,泪痕斑斑,妙目盈泪,泪珠儿如断线的珍珠一般,顺着白净的面颊往下淌,让人心生不舍,我见忧怜。

董氏与妇人的伤心不同,眼中全是幸灾乐祸,她张着腥红的嘴,“巩姨娘,也是我这个主母心慈,让你自己养着三姑娘,可三姑娘让你养在身边,倒是坏了性子,不知从哪学来的狐媚招数,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当众与男子纠缠不休,我这个做嫡母的不过是说两句,就寻死觅活。”

赵县令瞪她,董氏摇下手中的团扇,撇下嘴,“三姑娘心气儿高,别的公子看不上,倒是好眼光瞧上鸿哥儿,趁着鸿哥儿下学之际,前去痴缠,也不看下自己的身份,鸿哥儿可是少卿大人的嫡长子,哪里是她一个庶女能高攀的。”

一席话说得赵县令面色发沉,董氏换了口气,“老爷,三姑娘被养得性子轻浮,别人只会说我这个嫡母的不是,妾身着实委屈。”

巩姨娘泪痕犹在,乞怜地看着赵县令,“老爷,三姑娘自小性子如何,别人不知,您还不知吗?”

赵县令忆起三女儿怯懦的样子,不悦地盯一下董氏,“就你这妇人嘴里没个好话,鸿哥儿和雉娘也算是表兄妹,在一起说个话,旁人也不会多想,偏到你的嘴里,就成了和男人拉扯。”

被丈夫训斥,董氏恨极,手中的帕子绞得死死的,狠剐一下巩姨娘,又看向前内室,大夫进去有一会,里面连个动静都没有,若三姑娘真有个三长两短,看她怎么收拾这小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