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泽乖乖地坐起来,两个人盘着腿面对面坐在床上。
李鹤一直没睡着,他正烦着呢,李明泽又吭哧吭哧地往他后脖子吹气,把他弄得鸡皮疙瘩起了一身,又痒又别扭,他说道:“你这样,是不对的。”
李明泽非常赞同,点点头,说道:“对。”
李鹤没想到他这么从善如流,愣了一下,清清嗓子,继续说道:“所以说,你不能再动手动脚的,我真的会打人我告诉你,你小时候没揍过你,别让我现在揍你。”
李明泽盘腿坐着,手撑在床上,往前探身,往李鹤脸上凑。李鹤吓得倒吸一口气,张开巴掌捂住李明泽的脸,把他往后推,咬牙切齿地说道:“你听不懂人话是吧。”
李明泽的脸埋在李鹤的手心,声音闷闷的。
“可是我忍不住啊......”
李鹤觉得手心一阵发烫,忙把手收回来,背在身后,在衣服上蹭了蹭,说道:“给我憋着,睡觉。”
灯又灭了,李鹤躺下了,李明泽规规矩矩地也躺下了,但床毕竟小,两个人的手还是挨着。李鹤心里头像揣了一团乱麻,心头一阵莫名的无力感,李明泽简直像是五零二强力胶投胎,越往外撕越黏得紧,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如果是朋友,是同事,是别的什么关系,狠下心来,一刀两断就好了,可偏偏他们是兄弟,是相依为命、彼此融进血肉里的最亲的人,强行撕开,是要伤筋动骨的,李鹤倒不是怕什么,他怕伤害了李明泽。
李明泽天生就是来克他的,李鹤苦恼地想到。
幸好,李明泽得回学校上学去了,李鹤不禁松了一口气,吩咐道:“好好吃饭,胃不好不要乱吃。”
李明泽应了一声,都走出去两步了,又转身回来,用力地抱了李鹤一下才走。
他真的长个子,已经比李鹤要高出一些,肩也宽了,拥抱的时候胸膛温暖,比起夏末秋初的阳光更加舒服。李鹤傻站在原地,回头进门的时候差点被放在墙边的小板凳绊了一跤,非常地不对劲。
李明泽临走之前还特意提醒了他,这周六早上要去开家长会,要发期中考试的成绩。李鹤认真地拿笔写在家里的框框里,其实不用写他也记得,老师早早的就发过短信通知了。
到了周六那天,李鹤早早地就起了床,认真地换了身衣服,初秋的天气还是热的,太阳猛烈的时候晒得人脑袋发昏。为表诚意,他没穿往常的T恤牛仔裤,穿了件薄薄的灰色毛线衫,黑色休闲裤,趁得腿又长又直。
他脖子上的掐痕已经消了,只剩下淡淡的红,不认真看的话一点都不显眼,倒是额角上拆线之后留了道疤,缝针时候剃掉的头发还没长出来,没办法挡住,这就没办法了,李鹤对着镜子看了半天,最后只能不管了,赶紧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