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好安静地听慕母说完这番话,安静地对视她憔悴,无生机的脸,第一次认真到严肃地誓言:“我爱他,所以我一定会照顾他,陪伴他,支持他,尽我全部的能力,用我所有的时间。”
慕母轻笑,揶揄道:“年轻的时候,大家都是这么说,等以后就变卦了。”
说完侧过脸,挥了挥手:“你走吧,我看你一眼就觉得讨厌,心情不好,活得更短了。”
曾好退出房间,喊慕一洵上来。
慕一洵进房间后,慕母低声说:“我从来不是一个合格的母亲,因为我对他又爱又恨,你和他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久久的,我也不喜欢看到你,看到你就烦。”说着,她顿了顿,“不过,谢谢你愿意陪我到最后,作为交换,我不再阻止你和她在一起了,但祝福是绝对没有的。”
“你不是一个合格的母亲,我也不是一个合格的儿子。”慕一洵俯身,将她身后的抱枕挪了挪,“但我们的母子关系没有人能改变,我陪你到最后是我应该做的,也愿意做的,不是为了和你交换什么。”
慕母静默。
“好好休息,我会陪着你。”
冬日,慕母病逝。
在常青山的墓地,慕一洵站了很久,从中午到暮色时分,夕阳将他气场,清冷的身影拉得很长,无止境似的,投下一片浓浓的黑影。
而曾好,就坐在他身后的一块岩石上,从中午到现在,一步都没走开,一言不发。
他迟迟地转身才看见她还傻乎乎地坐在那里,不由皱眉,喝斥:“你怎么还在这里?”
他记得刚才特地吩咐李师傅送她回去,也亲眼看她上了车,怎么回事?
这里风大,她还穿得这么少,简直欠教训。
“我又回来了。”曾好小声说,“反正一个人回去也没意思,我现在肚子好饿……”
他快步上前,扶她起来,拉着她的手:“回去做饭给你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