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是有爱的。”我居然傻傻地把内心的美好感觉诉于陆领班。
“可笑,本以为你没那么愚钝,现在看来,你的结果会比你自己想得坏很多很多。”
很多,很多,这两字又像是从他喉咙深处滚出来的,带着火车驰于铁轨上的轰轰声。我似乎感受到那巨大的火车头以毫不使人喘息的速度飞驰而来,瞬间倾轧,周围的黄绿色小野花刹那间火灭烟逝,枝叶零落,一片灰黑色的死寂。
没隔几天,就看见陆领班在拾掇自己的私人物品,柜子里的两三件衬衣,书籍,镜子,香水,还有些吃了一半的高级点心。
他一边收拾一边哼着小曲,眉飞色舞间却掩不了那色凄异与苍凉。
他倒是有许多书,一本本搁在柜子里,多得拿不过来,一个不稳,其中一本掉在地上。
恰好掉在我脚前,我蹲下去捡起来递给他,他犀利地看看我,半晌后笑了起来。
“给你罢,你拿去看看有好处的。”
我皱皱眉头,细看一眼那黑色的书皮,说不出的沉重,原来是劳伦斯的小说。
“黑甲虫,黑甲虫,你的背上爬着密密麻麻的黑甲虫。”
陆领班一手指抹抹眼角,不禁地笑来起来,声音又尖又细,吐着噬血的舌头。
我一阵一阵发麻,那是劳伦斯书里的原话,黑甲虫象征着同性间那隐隐约约钻入骨髓的诱惑与罪恶,很多人把它与奸放在一起。
“它们爬进去了,你看,正从你的衣服里爬进去,这里,那里。”他精神失常般对我笑,越笑越阴毒,越笑越森白可怖。
终于他抱着自己的东西离开了香阕,我的背后却沁出了大堆的冷汗。
晚上,蒋雪来接我,我把陆领班的一番话告诉他。
“他发疯呢,你别理他。”
“也许他说的不无道理。”我讽刺地笑笑。
“你又在乱想了,现在陆庭云走了,你倒是不自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