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啊?”他大嚷,“冬哥,说实在的,我真不信,你看你收拾个酱鸭都巍颤颤的。”
我笑笑。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你为什么要杀他?他哪里得罪你了?我知道砍人的滋味,不到恨之入骨也砍不下去。”
我顿了顿手,轻轻地低喃:
“本能吧。”
“本能?什么本能?”他继续追问。
“别提了,都过去了。”我摆摆手。
“和我说说嘛。”他笑着,“冬哥,你后悔吗?”
我后悔吗?我一直很避讳这个问题,因为知道这是世界上最残酷的事,漫长的等待,耗尽的时间,无边的赎罪,暴戾的凌虐,全是因为那一年那一天的那一刀。
我屏息敛气,点点头。
“算了,别想了,冬哥。”他伸手来搂我的脖子,“我不问了。”
“你以后别和我似的,走上这么条路。”我看他,“对生活积极点,想想你爷爷,想想你脸上的这条疤。”
“嘿嘿。”他又眨眨眼,“我也算是命大,都说被扔到二桥下的孤城河里是活不了的,因为那幽魂多,阴气重,即使水浅泥多也是死命一条,瞧我,不还是活着回来了?”
“你再胡说。”我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