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小二飞起长腿把我们俩都踹开了。
邵丽明的大喜日子安排在初九,取天长地久之意,我们三个学生,一个外甥,她的前夫以及前前夫,被安排在一桌,席列女方亲友之中。阿朱没有来,作为特警,他端着枪去了大西北某个不甚太平的地方。
邵丽明的前夫老吴和前前夫白舒对坐无言。老吴刚刚从阿里写生回来,弄得跟野人似的,白舒则改行不当和尚了,他在市区盘下了一家画廊,专卖些本校师生间隙性分裂后创造出来的神品。
我就是那个画廊营业员,没课时就得去。
白舒允诺我有底薪,有提成,虽然成天坐在鬼画符下面瘆得慌,但是生意还不错,许多刚富裕起来的人民群众——尤其是女群众——都热衷于把那些玩意儿请回家供着。
颜小二不信:“真有这么好?”
“是真好!”
核儿解释给他听:“你看桃儿美不美?他有宋玉的美,有邹忌的美,且美得与邋遢并重,每当他扬起那清谈的眉毛,抬起那迷蒙的眼睛,摸着那沾着油彩的白t恤,似笑非笑地说:‘好看吗?你喜欢?那是我画的’,某些社会经验不足、母性泛滥,且&tis;欲不强的女青年就已然上了当。”
“什么要&tis;欲不强?”颜小二追问。
“&tis;欲强的谁喜欢他啊?有我呢。”核儿摁着自己骨感的胸膛说。
“……”颜小二说,“还是他比较好。”
“谢谢。”我诚挚地说。颜小二终于肯定了我的价值。
核儿只说对了一半。
我卖画快,因为我得了白舒的真传,我基本掌握了保持想法不可捉摸如雾亦如电,话语玄而又玄悬而未决,状态方生方死方死方生的高难度技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