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父邀请段勇勤参加麦丁的葬礼,段勇勤没有理会。
对这个临死之前都要把他拖入地狱的小男孩,段勇勤已经说不出什麽感触,连对那个一辈子为了儿子卑躬屈膝的麦父也再提不起同情。
他以前是同事的这个男人,在他面前为麦丁跪过无数次,这次没得到他的理会之後也一样。
明明知道麦丁要把胡晏驰毁了,要把他毁了,一起去地狱陪他,麦父还是悄无声息地当著那个帮手,他并不觉得自己错了。
就像以前的段勇勤也并不觉得自己错了一样。
段勇勤也想不出这个老实巴交的中年男人是以一种怎样的心情求他去参加麦丁的葬礼──他下跪下得那麽容易,已经不仅仅是卑劣那麽简单了。
要是以往的段勇勤,他还会打电话叫精神病医院的人把他拉走。
但他现在不是以前的那个段勇勤了。
所以他无动於衷地任由麦父随著他走一步就退後一步地磕著头,头破血流也无碍地往他的小车走去。
他无力帮这个人了。
麦丁临死前疯了似地大声咒骂著胡晏驰的那些话,曝露出的那些真相,已经从医院流传出去了……段勇勤那天晚上木然地听著他朋友叹惜著麦丁真是好福气,死得那麽及时,要是晚一步,当话传到那些人耳里後,怕是想死都想不成了……所以,麦丁没受的惩罚,麦父得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