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王未免自视过高,未免太瞧得起他这个儿子了。
不过,倘若赫连诚能够发现这个东西,或许还会多几分胜算。
赫连诛将帛书揉成一团,攥在手心,最后丢在阿史那面前。
阿史那捡起帛书,再看了两三遍,才终于反应过来。
“你……你……”
先王对赫连诚的偏爱已经昭然若揭,这就证明他阿史那一开始就没有跟错人,可是为什么……
“为什么最后是你……为什么那封传位诏书上写的是你……”
赫连诛丢开断掉的弓箭,走到正中的圈椅上,坐了上去。
他随手拿起桌上的镇纸,捏在手里,用力得像要把石镇纸的棱角磨平。
为什么呢?
赫连诛沉吟许久,最后低声回答:“尚京城里的传位诏书,是我自己写的。”
他的声音低沉沉的,像一条毒蛇,在地上滑动爬行,冰冷冷的,最后钻进阿史那的耳朵里。
阿史那一激灵:“你……你当时才……”
他当时才八岁,怎么会有这样的心计?又怎么会有这样的手段去篡改传位诏书?
赫连诛理所当然道:“是啊,正因为我当时才八岁,所以才看不出先王到底属意谁。我一直以为,他很喜欢我,我也一直以让他以我为豪为目标。”
“我会模仿他的笔迹,不是很难。”
“他的病来得突然,当时是我在他身边侍疾,他可能察觉到自己时日无多了,让我拿笔墨给他,他要写点东西。”
赫连诛的声音极其冷静,仿佛他只是在闲聊,在讲述的,只是一个再寻常不过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