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盒里有小卡片,他写给她的,为了在季宅避人耳目,他们经常约在各个地方见面,有她捡到的小石头,漂亮的石头,有风干的花,他得奖后的徽章。
他还记得,学校颁奖礼上,他领了奖,趁人不注意,把徽章抛给当礼仪的她,她回了他一个笑脸,眼睛亮闪闪的,两人默契得不行。
只不过人长大了,就忘记了少年时代的单纯。
工人们茫然地看着这个清俊矜贵的男人抱着铁盒子,哭得像个孩子一样。
他恨自己听信别人的谣言,他恨那些害她的人,他更恨袖手旁观的自己,恨自己的懦弱。
季太太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对面的季萌乐得看戏,反正她妈妈一直宝贝她的小儿子,不拿她当回事。
“景澄,还不放手,像什么话!”季太太威严道。
季景澄怔愣了下,他久违地听到妈妈的训斥声,没缓过神来。
他明明是抱着铁盒子睡在老宅的房间里,醒来后,却回到了十八岁这一年。
他还是老样子,郦月讽刺地看了他一眼,季景澄在家里被宠坏了,性格说的好听点是温柔善良,说的难听点是懦弱没有主见。
也是,谁叫他还有个出挑的大哥,季太太没有把培养继承人的那套用到他身上,而是把宠爱都给了他,以至于养成他这样的性格。
她分完沙拉,站在一边。
季太太美眸阴冷地瞥她一眼,“小月不要下去,在这里等一会。”
郦月早就有了心理准备,季太太是让她站在一旁,看他们三人用餐。
他们坐着,享受着美食。
她站着,感受到了地位的不平等。
季太太以此来告诫她,给她难堪,不要去肖想不属于她的。
上辈子,郦月求助般地看向季景澄,他想帮她说两句,没开口就被他妈一个眼神瞪过去,话没说出口。
她一直站着,从委屈,不堪,难受到愤怒,仇恨,扭曲。
同时她对这个男孩失望至极。
反正这一次,季景澄还是会这样,不敢反抗他妈吧,郦月默不作声地站在一侧,就当自己在西餐厅里打工。
“回去。”
清冽的嗓音在餐厅里响起,郦月有些惊讶,她看到季景澄站起来,转身拉着她的手,把她往外面推,“你给我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