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她们的确是闹了点矛盾,若是方常在下了药,就断没有再把人约出去的道理,还是大晚上的湖边。”容泠收起那些乱七八糟的心绪,回到这件事上来。
“这么说来,那封约阮常在出去的信,是旁人伪造的?”萧沐瞥了身边的安贵人一眼,暗示意味十足,“我与方常在不熟,并不知道她的字迹,更不用说模仿伪造书信了。”
安贵人不恼,闻言只是笑了笑,也不反驳解释:“这么看来,是嫔妾嫌疑最大了。”
的确,安贵人与她们同住一宫,平日里常有往来,而萧沐则是独自一人住在另一处宫殿,相隔甚远。
“可惜那封信被阮常在带在身上,浸了水,看不出原貌了。”萧沐像是抓住了洗清嫌疑的重点,脸色也好了些,“不然倒是可以拿来仔细瞧瞧。”
“若是有人伪造书信,那又怎么让方常在同时出现在那里呢?”安贵人不慌不忙道,“可没有搜出什么别的信件。”
“那安贵人怎么看?”容泠忽然觉得,这个不声不响的安贵人才像是深藏不露,如此被人怀疑都不慌乱,何况,她能够安安稳稳地从王府到皇宫,在无数明枪暗箭中安然无恙,想来也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
“嫔妾愚钝,不敢胡乱猜测。”安贵人惶恐,不敢再多言,仿佛刚刚的应对只是昙花一现,又恢复了平日里恭谨的模样。
祁景煜在一旁悠哉悠哉地看着她们你来我往,嘴角的笑意一直没有消散,像是乐在其中。
说到底,他才是她们勾心斗角的源头和目标,安贵人和萧沐的种种言论,都不过是为了在他眼里洗清嫌疑。
可惜她们自以为藏得好,可他身为皇帝,手握无数权柄,宫中的一切都在他眼底无所遁形。
什么宫斗争宠,不过是在于皇帝想不想管。不想管,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愉快地看着妃嫔们为了鸡毛蒜皮的小事斗个你死我活,为了皇帝的“信任”和“宠爱”费尽心思。想管的话,这些雕虫小技又怎么能瞒得过真正的权势呢?
祁景煜不说破,一方面是想看看容泠会如何应对,另一方面更多的是想要放长线钓大鱼,她们如今只是初露锋芒,刚开始布局,往后的事才是重头戏呢。若是利用好了,于他而言也会方便许多。
容泠看不出安贵人是真的不知道还是不敢说,她的确倾向于是有人同时以对方的名义将两人约在了湖边,再通过磨平的鞋底与未融化的冰块,让方常在“不小心”滑倒,将阮清莲一起推入水中。
可若是路线不对,没能正好倒向阮清莲呢?容泠前世今生都没有经历过这种阴险的算计,实在是有点想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