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肯定没安好心,主子您可别理她,她能有什么重要的事要说啊。”青桃收起信纸,嘟哝道。

“让惊蛰去看一眼吧,没要事就把她带回来,宴会还没散,她跑到那里去做什么。”容泠本就没打算去,随意吩咐了几句,没把这当回事。左不过是引自己去斗斗嘴或是再搞些什么栽桩嫁祸,没什么意思,连演戏都懒得跟她演。

青桃应声退下,容泠漫不经心地往下看,却正好对上安贵人的眼睛,安贵人勾唇一笑,眼里带着一丝戏谑。

难不成这封信是她搞的鬼?容泠眼皮狠狠一跳,忽然地就想起了落水的方常在,祁景煜告诉过她当时是安贵人冒名送出了两封信,躲在幕后害人的,那这一次,相似的招数,是不是又有人要遭殃了?

安贵人掩唇,饮下一口酒,眼里是怜悯的快意,真是可怜,这宫里又要死人了,趾高气昂、眼高手低的小蚂蚁,轻而易举地就碾死了,还至死都不知道是谁将她推入了死局。

唔,不过,罪孽深重的仅仅是我一个吗?皇上袖手旁观,眼睁睁地看着我害死了那么些个人,不闻不问,至于容泠,说不定还在高兴不用自己动手就又解决了一个。哪有什么善人?不过是各取所需。

安贵人脸颊微红,像是被酒气熏染,眼里的癫狂之色愈演愈烈。呵,我帮你解决所有的障碍,你是不是还应该谢我才是?罢了,就快要解脱了,还有什么可在意的呢?

“青桃,你去……”容泠心里一紧,想让她去看看惊蛰那里怎么样了,又转而一想,惊蛰有功夫在身,安贵人再怎么准备她也能脱身,倒是青桃贸然前去会干扰了她……

“怎么了,主子?”青桃等了半天没等到下文,疑惑地眨了眨眼。

“没什么。”容泠摇了摇头,安贵人那么缜密的一个人,敢对她笑得那般猖狂,想必是已经再无回转了,她知道自己不会赴约,那么她的目标……

容泠忽然想起了曾经的阮清莲,未出阁之前,只是个有点小心思的小姑娘而已,怎么就一步步走到今天了呢?不过,见死不救的自己,也没什么资格怀念,容泠自嘲一笑,将那些不合时宜的心绪都收拾收拾,扔在了身后。

容泠没什么头绪地猜想着安贵人会用什么样的方式害死阮清莲,以她的风格,不会仅仅是害死了事,肯定是要为后面做些铺垫,难不成是把她的死归咎到自己头上?

可是,她不会看不出祁景煜对她的态度,就算是她真的害死她们几个,祁景煜也不会抬一下眼皮。

容泠摇了摇头,她见过许多人,心思歹毒的更是不计其数,可唯独摸不透安贵人的心思。旁人害人,无非是为财为权,抑或是报仇雪恨,可她呢?她似乎无欲无求,或者说只为了害人本身。

正想着,一个小太监匆匆忙忙地走到祁景煜身边,附耳禀报了什么,祁景煜闻言没什么反应,往台下瞥了一眼,随后目光落在了她身上。

“怎么了?”容泠问。

“阮常在与侍卫苟合,被捉到了。”祁景煜也不隐瞒,“她神智颠倒,翻来覆去地说是你害的她。”

容泠皱了皱眉,她实在是没想到安贵人会做到这种地步。

“我猜,她们已经准备好了人证物证,就等着你呢。”祁景煜神色依旧淡淡的,唯有眼里流露着独属于她的温柔,“信我,这是最后一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