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景煜却是察觉到了她这自以为隐蔽的举动,勾唇朝她笑了笑。

容泠偷偷摸摸被他察觉,吓得立刻闭上了眼,恢复“昏迷”的状态,却听见那人轻笑一声,在这一片沉寂中格外引人注目。

容泠本就有点心虚,他这么一笑更是雪上加霜,心里纠结了好一阵子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祁景煜是知道这回事的,在他面前还装什么?

容泠无奈地心想,自己方才傻乎乎的举动肯定是要被这人嘲笑好一阵子了。

反观屋里的其他人,可就不像他们两个那样轻松了,祁景煜这么不合时宜的一声轻笑,吓得人寒毛都树了起来,心里忐忑着这位喜怒无常的皇帝陛下是不是怒极反笑,下一刻就要找人麻烦了。

众人战战兢兢地不敢出声,好巧不巧,就在这么个微妙的时候,乘着轿辇凑热闹的德妃来了。

德妃穿着整齐华贵,一点匆忙的意思都没有,像是这里只发生了件微不足道的事,与她没什么关系。

她知道此刻皇帝肯定是震怒的,她这副模样前来就像是在找骂,但她要的就是激怒容泠,让她在怒极之下失了理智,死死地咬住自己不放,再牵扯出那只镯子,在众目睽睽之下鉴定出那镯子其实什么问题都没有。

然而,当她走进屋内,接受所有人的注目时,她直觉,似乎有哪里出了问题,怎么他们看向自己眼神,与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德妃到底是在宫里待了好些年的人,沉得住气,这么多复杂的眼神注视着她她都能面不改色,她脚步一顿,脸上露出一份恰到好处的疑惑,朝祁景煜欠身行礼,道:“这是怎么了?怎么都盯着臣妾?怪吓人的。”

她缓缓地在屋里扫视了一圈,避开了面色不虞的祁景煜,看向了床上“昏迷不醒”的容泠。

啧,昏迷不醒?那这出戏可就不好演了啊。德妃心里有些遗憾。

这么想着,她又把目光转到青桃身上,那小丫头呆愣愣地站在一边,看上去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都说不出话来了。德妃在心里摇了摇头,靠不住。

然而,她话音落了这么久,屋内依旧是一片寂静,无人出声。她后知后觉地觉得有什么东西超出了自己的掌控,一低头,目光落在了姜太医手中的镯子上。

那只镯子红得鲜艳欲滴,是她再熟悉不过的,难不成容泠或是她身边的丫鬟已经开始指认这只镯子了?

那真是再好不过了,本来还以为容泠昏迷以至于这场戏唱不下去了,没想到还是如愿上演了。

德妃心里笑得得意,面上却做出一副惊讶的表情:“这镯子、似乎是臣妾给容昭仪的,怎么,难道是有什么问题吗?”

祁景煜冷眼看着她的演出,德妃妆容精致,与这屋里的慌乱氛围一点都不搭,看上去格格不入,害人嫁祸还有心思演戏,真是令人厌恶。

“姜太医,可看出什么了?”祁景煜移开视线,不再看那个令人作呕的女人,看到她那装模作样的样子,总让他想起当年那些腌臜事。

姜太医突然被点到,愣了一下,道:“臣方才仔细察看了一下,在这镯子内侧发现了一处细小的缝隙……”

“什么?这怎么可能?”姜太医还没说话,德妃便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道。

这镯子她一直留在身边,该百分百打包票没有任何疑点,怎么会出现了个“莫须有”的缝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