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阴只觉得胸前有剧烈情绪起伏,眼眶愈发地红,直到一阵水雾涌现彻底遮住双眼,是泪水在无声垂落。她攥那衣摆愈紧,咬牙道:“你怎么能做这种事?”
她无法接受,自己心里宝贝着的人,且连一只蚂蚁都舍不得踩,竟为她手染鲜血。
她何德何能?
“我无碍的,阿阴。只要你能好……”
可阿阴也吃不下去。她可以同药叉取一堆的心眼大快朵颐,却做不出在他面前碰一点呕人之物。
“我不吃。”
小和尚吞吐道:“为何?药叉取的你便吃,我取的怎么……”
“不吃便是不吃,你丢掉。”
“阿阴,我怕你像上次……”他也慌神,想伸手拭她眼角的泪,却只能看着自己满掌鲜血,因而舍不得触碰。
低哑着声音求:“阿阴,你吃罢。不要再像上次那样,离开我许久。”
“师父已经不在,这世上教我牵挂的,便全然一个阿阴。”
“求求阿阴……”
她闭目,觉得心头愈发地痛。但嘴巴仍旧闭得严实,她浑身灼红之时,都不忍在他面前露面,更遑论吃食心眼弄得满嘴血腥。阿阴有自己的骄傲,即便竺寒为她杀生破戒,跌入泥潭,她也绝不能应允。
庆幸,药叉想着阿阴惯是一股脑注意力放在竺寒身上,特地同障月连夜赶回来。正巧碰见僵持不下的两人,面对眼前情景,凉嗖嗖开口。
“你怎么每次都搞得这么狼狈?真是……”
走进了之后,啧了两声,“我说,这世上还有比做鬼自在的?一个月吸一次阴气便够了,怎的你还是不愿意动动,现下闹到这般田地。”
阿阴憋回了泪水,看向药叉,道:“带我走。”
“我哪里抱的动你?”障月无声走上前,半跪在阿阴身边,表示询问。
阿阴可是当着药叉的面换过衣服,哪里会像世俗女子那般过分在意,伸了手让障月抱。起身后,见小和尚手里还捧着那将要干涸的心眼,她示意转身,伸手抚上他有些凉的脸颊。
明明她才是鬼,可现下虽然虚弱,却也人模人样。而竺寒好生生的人,狼狈的不人不鬼。
满目含情,皆混杂在其中,“好观澄,回去等我,我明日便找你。”
他哽咽,隐忍住心底的那股不适,道:“好,我等你。”
障月带着阿阴消失,不知去了何处。药叉走近,他现下是人形,衣衫整齐,拿了个帕子出来垫着,接过了手中的山雀心眼,一口气吞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