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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愿望足够强烈,所以怎样的辛苦都微不足道。如果一鼓不能作气,还在犹豫该不该迈步,那一定是内心还不够坚定,仇恨还不够深重。

金仙衣惊愕在原地。

苏木谣重新翻起书,眉毛青软,双眼漆黑,仍是那副沉闷弱小的模样。

谁都不能料想这一个小姑娘方才说出了怎样的狂言妄语。金仙衣盯了她好一会儿,撇唇:“年纪轻轻,一天都琢磨什么玄乎大道理。”

她觉得很是无聊,便想去逗弄木谣带来的狐狸。

院子角落开了几丛金黄灿烂的迎春,盖住了墙砖上滋长的青苔,暖阳烘烤,花瓣蜷着,分外鲜嫩柔软。

朱砂抱着嫩绿的叶子在啃,牙齿虽小,却也尖利,长长的茎不一会儿便给它啮了个光秃。仙衣随手抛设一道结界,护下枝顶几朵单薄的迎春:

“狐狸居然吃素?这究竟是什么品种的?祖上是何方灵兽啊?”大为纳罕。

朱砂狐自身灵气纯厚,金仙衣设下的守灵界不抵用,被它一爪子便刨破了。欢快地摇摇尾巴,两爪按住了金黄的花朵,鼻子嗅嗅,似乎颇为垂涎。

哪知眼前一黑,一件衣衫带着柔软的皂荚香气飘落在它脑袋上,小狐狸受到惊吓,扭动挣扎,可身子被衣衫裹着,怎样都挣不出,没头苍蝇一般地横冲直撞,不知哪里磕到墙角,哀叫一声。

“蠢狐狸!”

金仙衣笑得前俯后仰,忽瞥见竹架子上另一件雪白的袍子,长摆广袖,在空中随风飘动,却是男子样式。

金小姐十指不沾阳春水,自然不会是她收了衣物浆洗,于是脑袋一歪:

“木谣,那是谁的?”她指着,问树底下两耳不闻窗外事的苏木谣。木谣随她望去,风一卷过,那袍子上的银色云纹恍若波澜般散开。

她慢吞吞起身,把袍子收了下来,一点一点认真叠好,方才轻轻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