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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谣脖子仰得有些酸疼,看着人面鸟垂头丧气的模样,想起那位树爷爷说他是“一抹魂魄”——

原来这个易禹不是活物么?那么它是存在于三百年前的生命么?而且它也在幻境里出现了,那么那个幻境是三百年前她的前世么?

可是她在幻境见到的那只人面鸟,跟这个易禹,就好像那狐狸神君,与如今的风荷,有着非常鲜明的差异。

这差异除了容貌上的细微改变,还有那种颇为迥异的气质。

具体又是什么呢,耳边听见易禹一声叹息,木谣皱着的眉毛忽然展开。

贪嗔痴怨,喜愁悲乐。

人的情感。

她想起不灭纯净无杂质的淡金眼瞳,与风荷含笑又压着愁绪的黑眸。

一番比较,猛然惊觉,荷君较之那只狐狸,好像,好像更多了许多人情味儿。

这人情味儿,也许,正是因为在这广袤人世间磋磨,随着时光的流逝而积淀下来。

木谣浑身一震。她忽然意识到,她忽略了至关重要的一个点。而这个点,她早该想到。

那就是时间对于一个人的雕琢性。

说起来她根本没有把幻境中的当成真实存在过的,她对于那些人与景物的感知只是基于自己的眼睛,她所看见的不灭是什么样子,易禹是什么样子,已经在脑海里形成了一个具体的概念。他们就像话本里的人物。她没有想过去深究他们的结局,她把自己当成一个局外人,冷冰冰地观望着与自己毫不相关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