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廉就在这时候进来了。
张之寒鹌鹑似的站着,没想到赤廉就看了他一眼,竟然什么话也没说,就去忙自己的事情了。
一连大半个月,张之寒跟赤家爷孙俩泡在锻造屋里,天天灰头土脸的,一向养尊处优的张之寒竟然一声不吭,咬牙坚持了下来。
胖团倒对张之寒刮目相看了,“没想到张之寒看上去像只弱鸡,其实还是挺坚韧的嘛!”
离音正在画流沙域的地图,闻言头也没抬,“没人可以对他的人生负责,他自己要是再不立起来,以后还怎么回去处理他的家事?”离音搁了笔,揉了揉手腕,“再说了,凭他当初在宴会上跟我比试时的那股韧劲儿,往后第七大陆广元宗究竟是个什么样子,还不好说。”
胖团歪着脑袋想了想,先跳过了这个话题。它跳上书桌,将趴在桌旁的小白一个巴掌拍到一边,霸道地霸占了离音身边的一亩三分地,“阿音,你这地图画到哪儿了?”
这几日离音每天都会出去走一圈,日落之前就回来,回来后就将她走过的地方都画到地图上。如今沿着这处住宅,方圆万里的地界离音都走了个遍。以这处屋子为中心,东边是荒漠,西边是绿洲,可谓泾渭分明。方圆万里之内,只住了赤家祖孙两个,再不见第二个人影。
离音看着渐渐完善的地图,越发觉得这流沙域是个古怪的地方。
小白被胖团挤到一边,委屈巴巴地团着,它一会儿低头看看地图,一会儿又抬头看看离音,自以为动作很隐秘,其实早就被离音发现了。
离音将它拎过来,“你天天看着我干嘛?想起来什么事要告诉我了?”
小白乖乖任离音拎着,它垂着脑袋,乖巧地看着她,一双狐狸眼里尽是懵懂。
离音心念一动,衍生寻脉法悄悄运转,沿着小白的筋脉又转了两圈。
小白的身体先是一僵,然后又马上放软了。它的两只前爪抬起来,轻轻搭在离音的手臂上,看上去乖得不行。
“还是气血两亏的症状,我都给你补了大半个月了,你怎么还是一副失血过多的样子?你之前是放了多少血啊小白?”
小白乖巧地看着离音,甚至伸出舌头舔了舔自己嘴边的毛,活像一只大猫咪。
胖团在桌子上团着,气成一只河豚。
等到小白被离音放下来以后,胖团又一巴掌拍在小白的头上,“你这只心机兽,就会装可怜!我告诉你,有我大胖团在的一天,你那些丑陋的心思是不会得逞的!”
胖团一向戏多,但它也很有分寸,不会真的伤害小白,所以离音也没管两只小宠私底下怎么相处的。她又拧着眉看了看她画的地图,脑海里似乎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但等到她细想时,又总抓不住大意。